《岔路——华光再临》第三章 初战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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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一节．</P>
<P>    轩辕4292年的夏季，对于远在东大洋对岸的荒东北洲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一支穿着橙黄色制服的军队，几天前还拖带着全部辎重和大炮，经过闷罐火车的运输和几天的步行跋涉后，昨天终于在选定的目的地停下来，从今早开始轮起工具挖掘着脚下的地面。如同一群忙碌的橙黄色蚂蚁，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中央显得无比渺小。</P>
<P>    七月的烈日，带着作为光明使者的傲慢，肆意地向大陆中部平原上的这支令它无比蔑视的、由卑微的人间生灵组成的军队宣泄着热量。偶尔一阵轻风滑过众人的脸旁，士兵们狠狠地将为数众多的旗杆插入泥土，让上面的黄底青熊旗随风荡起，把影子投射在队伍当中，好令挥锹劳动的人们从国家的旗帜那里获得一点点凉爽。</P>
<P>    在成千上万的士兵身上，棉布制作的军服早已为汗水浸透，他们干脆纷纷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手中的钢锹和镐头掀起一块块泥土，飞扬得满天都是。半天的劳动获得了明显的效果，眼看着地面上的无数个土坑逐渐扩大，相互连结成一道长长的、深及胸部的弧形壕沟，对面前的城市形成了半包围的态势。</P>
<P>    何迁站在队伍当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和战友同样的动作轮动着军锹，为已经成形的壕沟修整边缘。直到巡视过来的营官点头许可，方才将锹插在沟底，用已经沾满汗污的毛巾擦着汗。</P>
<P>    对于处在东面峦国和西南周国飞地包围下的胜国陆军，仅仅依照地方户口实行征兵是不够的，必须同时在流动人口甚至是别国侨民中间募集士兵，以补充战争的巨大损耗。而眼下的局势，已经等不及这些征募来的新兵完成三个月的正常训练了，因为掌管全军作战指挥的部门——御营司，已经决定要在这个月发动一次大规模攻势，目标就是峦国最西边的城市——敖西。</P>
<P>    敖西位于江面宽阔的敖江西岸，作为联结东西的铁路枢钮，紧紧扼守敖江渡口，据说在过去的和平年代曾是客商往来的繁华都市。但现在，它却成为了峦国西侧防御胜国进攻的重要据点，如果胜军在渡敖江之前没有攻克它的话，后方的补给就会受到威胁。同时，这座城市也对处在荒东北洲东部的胜国都城聿阳，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故而被意欲东进的胜国视为眼中之钉。</P>
<P>    正因其地理位置的重要，同时又因为在其周围的边防前哨均已被胜国一一拔除，因此峦国也将敖西看作防御的重中之重，二十年来，投入了大量金钱和人力，将其建设成为一座坚固的要塞，使胜军在其面前数次碰壁，屡未得手。而此次胜军的攻势，号称集中了二十万大军，宣布要将钉在前进路上的这个楔子一举敲掉。</P>
<P>    于是，刚刚接受了不到半月训练的何迁，便作为紧急调用的数万新兵中的一员，卷入到了这个旋涡之中。</P>
<P>    赶去听本厢参将战前动员的时刻快要到了。何迁重新穿上已经被太阳晒干的斜衽上衣，挽好右胁下的衣襟，俯下腰将刚才解开扔在一边的方布裹腿包在小腿上，系紧左右小腿外侧的各四个绳扣，然后站起身子扎好腰间皮带，又正了正头上所戴的、底边周围向上翻起的圆锥形白布军帽，和其他新兵一样尽力抑制住紧张的心跳，等待着集合的锣声。</P>
<P>    此时旁边那位三十出头的老兵，却正在若无其事地精心擦拭着他的步枪，神态就象怀抱着心爱的妻子，爱惜之至。</P>
<P>    何迁记得这位老兵曾经跟他说过，在战场上，只有两样东西最值得依靠，一个是身边的战友，另一个就是自己手中的步枪，对枪只有细心爱护，它才能在关键的时刻帮助你自己。</P>
<P>    瞧着老兵绣花般的认真表情，何迁下意识地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步枪。</P>
<P>    这是一支前膛装弹的线膛枪，子弹直径比枪管口径略小，弹头和火药是分开的，开枪时要先将枪立起，而后用牙咬开装火药的弹壳底盖，将火药倒入枪膛后，把长圆型的弹头塞进去，再用长长的铁通条将其向下压紧至膛底，最后抽出通条，并把上次射击后的扳机扳回原位，才可以端平射击，实在是一项麻烦的工作。</P>
<P>    尤其是那咬开黄铜弹壳的步骤，虽说弹壳上已预刻了一圈有助其裂开的细痕，偶尔咬个一两次没什么问题，但若是长年都在不停地做这个，实在是对士兵牙齿的一种考验，难怪那些服役多年的老兵，每人的牙齿都有点歪斜的倾向。</P>
<P>    一阵清脆的锣声响彻整个阵地，那是集合的信号。何迁慌忙抓起枪，和其他士兵一起奔向锣响的方向。</P>
<P>    阵地后方的空地上，已经用木头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检阅台。台下，胜国陆军神威二厢的两万多名士卒排成了密集的方阵，肩并肩战立着，气势震人。队伍中的何迁抬头望去，在周围每个士兵的军装上，前胸和后背的正中位置都各缝有一块正八边形的白布，中间用墨笔写着各自所属的部队番号，也就是属于哪一个厢、军、指挥、总旗，让人一目了然。</P>
<P>    检阅台上站着几个身穿高级将领制服的人，肩头的猛兽状护肩，以及金黄色头盔尖上的大红流苏使其显得格外威武。最前面的高个子胸口佩戴着刻有豹状花纹的钢盘，银光闪闪，而后面两人胸前则都是熊纹。何迁正在纳闷他们是谁，旁边的老兵转过头来悄悄地告诉他，站在第一位的就是本厢的总指挥官——曲参将大人，身后左右的分别是副指挥官——厢都虞侯和监军大人。</P>
<P>    “士兵们——”参将用激昂的语调开口了，“你们知道，今天我们就要向敖西发起进攻了。这个该死的据点已经挡住我们很多年了，就是它让战争拖得这么久，让我们胜国失去了那么多的优秀儿郎。现在是该说终了的时候了，只要拿下了它，我们的大军就可以直捣石莫，消灭峦国，就可以一举结束掉这场战争了！”</P>
<P>    “我知道，”参将缓了缓语气，“你们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头一回上阵的新兵。但是——”他的声调突然又提了起来，“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神威二厢就是孬种！今天，我们就要让其他的厢看看，由我们主攻的时候，同样是攻无不克的，而且比他们更强！”</P>
<P>    “比他们更强！——”等在检阅台底下的军官不失时机地喊起了口号，但看得出来，刚才的讲话并没在大多数士兵当中引起什么反响，除了几个情绪被煽动起来的新兵外，大家都是无精打采地跟随军官喊着口号。</P>
<P>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刚回到阵地上，何迁身旁的老兵就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发起了牢骚，“打了那么多年也没个结果，这回也仍旧是多死人而已！反正死的都是小兵蛋子，他们那些大老爷都远远地躲在后边……”老兵边说边叹着气：“要是什么时候能不打仗就好了，老百姓也不用为那些当官当皇帝的去死了。想当年华朝的时候……”</P>
<P>    “华朝？”何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得诧异起来。</P>
<P>    “大华朝的时候，那可真叫好啊……”老兵放下筷子，把双手枕在头后，露出憧憬的神色，“听俺爷爷讲过，那年头哪有什么打仗，大华朝的领土广广的，天下都是一家，日子也过得富富足足，根本用不着为吃饭发愁。”</P>
<P>    “有那么好……？”何迁也放下已经空了的饭盒，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兵，想象着他描绘的那个时代。</P>
<P>    “哪象现在！天底下东一个西一个，分了多少国，打个没完没了！”老兵望着天空，又叹了口气：“真是‘惟叹四海皆华夏，共文通音作异国’啊……”看到何迁不解的神情之后，又直起身解释着：“没听过吗？古贤子的诗，在我们这儿，一般人都知道的。人家古老先生可不象我这种土包子，那可是荣国的大诗人啊。好象……二十年前吧，可能就是在荣国做的这诗，只可惜前两句我记不起来了。”说着，又把这后两句诗重新念了一遍。</P>
<P>    “共文通音……作异国……”何迁低下头反复地念着。也就是说，这些彼此作战的国家都是华人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P>
<P>    嘹亮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整个军队中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压抑起来，所有的士兵都抓起手边的步枪，紧张地凝视着对面敌军在城外的阵地，等待冲锋的命令。</P>
<P>    随着身后己方的大炮发出轰隆隆的射击声，胜军对敖西的攻势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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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家看过之后给点评论吧，我也好有动力往下写……

东方无极

这样的文字好，有气势！

齐东野人

您还没写到正题呢，如何评论？哈哈。

成昆

还没有写出来，只能鼓励鼓励，动力动力，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