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塞爱维(CIV)文明联盟

 找回密码
 注册
楼主: 96nn

[转帖] 穿越—架空历史小说《宋伐》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0-3-18 20:3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太没意思了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0-3-18 22:57:50 | 显示全部楼层
確實沒看出啥亮點……
不過就當一般的穿越小說看也不錯,省得去找書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19 12: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说啊,现在的人哪怕看小说也是快餐文化,根本没人耐心看一点真实的细致的东西,只想着赶紧Y赶紧推就够,连野人都是如此。 现代社会和大多数现代人基本可以评价为没深度没文化喽。

大家以为穿越到古代那么容易两天就当大将当皇帝征服天下,或者属项少龙的天天当种马?连个过程都不想看,只想要那种没真实性的滥Y?

[ 本帖最后由 96nn 于 2010-3-19 12:2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0-3-19 12: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庄园?城堡?

来的两人显然是没见识过用铁锨招呼客人的,见到洪过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大为不满,不过这两人似是忌惮什么不敢太过造次,当下对了洪过行了一礼,高声道:“洪公子大才,我家小娘子请公子过去一会。”
洪过不是刚来这里的初哥,这小娘子可不是后世称呼自家老婆的娘子,在宋代,只有正经人家没出嫁的姑娘,才能被叫小娘子,至于小姐那个词,可是叫身在贱籍的风尘女人,和后世的称呼倒是有些暗合,好似历史盘旋一圈后又回到了原点,真是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洪过已经懵了,他的仇家是村北的庄子,从刚刚林钟的讲述中他知道了,自家与整个宋王庄的住户都不同,不仅是不同,严格说来,他家与整个大金国都是格格不入的:他和母亲根本就是大宋的臣民,只是暂住在宋王庄上。刚刚没进家门前,洪过还在自我解嘲的想:自己一家是不是需要去县衙,办理个啥咪暂住证一类的东东。
不过,这个身份有一点好处,就是不怕把事闹大,若是出事,怕是闹得越大才越有利,如果能有金国官府掺乎进来就最好了。无论女真人如何蛮横,到底是立国数十年,脸面上的事情还要做,只要他们还顾着脸子,就绝不可能让洪过母子在金国境内无端端丢了性命。
刚刚感觉好像可以喘口气的样子,这又突然听到村南的庄园又要找自己过去,洪过已经是有些吃惊,又听说啥咪小娘子的来邀请,心头一阵旖旎过后,立即是冰寒。
自古这大户人家的小娘子最是多事,一个不小心就能惹出太多麻烦。洪过暗自乍舌,他现在只是个为了温饱奔走,而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俗人,从骨子里没有半点风雅,更不要说是潇洒倜傥这类与他完全不沾边的东西,平白无故去惹那门子闲事做啥?
打定了主意,洪过勉强放下铁锨,对着两个恭敬中带着几分傲气的家仆笑呵呵的道:“请两位回禀尊上,最近家中繁忙诸事需的洪过自理,今日真真去不得了,改日洪过一定登门请罪。两位,请吧。”
看着洪过笑嘻嘻全无一点敬重神情,几句话后就伸手请自己走人,两个家仆心头大怒,若非自家男女公子们平日尊敬这个洪过,他们两个真要伸手狠狠揍眼前的年轻书生一顿。
谁知道,不等两个家仆说话,洪过身后的妇人竟先说话了:“过儿今日怎的这样怠慢?可是因为我平日不喜你与村南那些公子们来往?罢了,今年的事情邪性的很,连迪古乃都来得,哪里还管得了村南的诸位公子,你就去吧。”
这下两个家仆得意了,看着洪过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嘿嘿,小子,现在你老娘都发话同意了,看你还怎么推脱?
对老妇人的态度洪过大为吃惊,虽然他来到这里时间不久,可还是能了解到一些自家老娘的脾气。洪家妇人最是讨厌那些个女真贵人,若是没有必要绝对不会与女真人有半点往来,想想当初完颜亮对着她施礼,洪过的娘也不过是勉强笑笑,怎么今日会突然大大方方的要自己去村南的女真贵人庄园?
“娘……”洪过转身迟疑的看向老娘。
妇人其实年纪应该不大,若是能除去过度操劳给她留下的痕迹,洪过估计着,妇人也就是三十大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只可惜,因为每日里要为生活下去而劳碌,现在的妇人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一样苍老。
看着洪过,妇人满是皱纹的脸微微一笑,“去吧,过儿,南面庄子与北面大不一样,虽然娘不喜欢你以前过去借书看,但是娘的眼睛不瞎,南面庄子上的女公子是个善心人,这女真虽然是膻腥之地,不过终归也有好人,去吧。”
那边两个家仆听着可感觉不是滋味了,什么是膻腥之地,什么是也有好人,好么,一句话将金国大多数人都说成大坏蛋了。不过,这两人却是不敢与洪过的娘顶嘴,惟有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洪过,满脸的不耐烦。
连老娘都让自己去了,洪过还有什么可以推脱的,不得以放下铁锨跟着两个家仆再次出门。
虽说是村南的庄园,实际上这路程可不近,粗算下足足走了两三里地,这才望见庄园的大门。
近距离看到庄园,洪过倒吸一口气,这哪里是什么庄园,分明就是一座城堡么:看着总有后世三层楼一般高度的夯土外墙,至少有六七米高,墙上竟然有人在来回巡逻走动,而且墙头还建有高高低低的女墙,这哪里是庄园的狗屁院墙,根本就是按照城墙的标准建筑的。院墙上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座箭楼,仔细看看箭楼中森然的射口,可以想象,若是有人敢进犯,这些射口中射出的夺命箭矢会叫每一个前来进犯的人后悔万分。
院墙的大门也有个三米多高,五六米宽对开的大门,仔细分辨下,洪过龇龇牙:竟是生铁铸成的。妈的,这可是东北女真腹地,从这些日子在村子中了解到的情形,洪过知道,就在三十年前,女真人家里能有一件铁造的兵器足可以当做传家宝了,即便是大金国建立了三十年,生铁也是被官府严格管制的物资。好家伙,这里竟然用整块生铁作大门,这要豪奢到什么地步,乖乖,到底是女真的贵人啊。
进门前,洪过再次打量下院墙,这三四百米长的院墙,呃,说不定已经有一里长了,若是四面院墙都有这么长,那可就是三四里长的城墙。除去没有用于倒射的马面和大型攻守器械外,怕是与那些州县的城墙再无分别,只怕,很多北地的小县的县城都没这座庄园来的广大气派。
见着洪过探头探脑的样子,那两个家仆站在院门里大是不耐,心中狐疑着:这洪家小子平日里没少来啊,怎么今次鬼头鬼脑的,一副不像干好事的样子,别不是心里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念想吧,不行,等下要盯紧了他,若是园子里少了什么短了什么,说不得,抓住他先揍上一顿一准能找到赃物。
不知两个家仆心头起了疑心,第一次见识古代城墙的洪过尽饱眼福后,这才施施然走进了庄园。
进到庄园内又是大吃一惊,这围墙之内根本就是一座城市啊,鳞次栉比的房屋小院,往来行走的住户人家,除去没有那些叫卖的小贩商铺,几乎什么都有了。
这次不容洪过看仔细了,两个家仆几乎是用拉着的,将洪过领到了位于中心的一个院落门前。与守门的壮丁打个招呼,换过了腰牌,这两个家仆又在洪过腰间插上一块巴掌大的木牌,这才将洪过领进去。
看着内里的房屋馆舍,洪过微微摇头,唉,到底是刚从深山里走出来的蛮子,这建房子的水准比起后世看到的故宫或者苏州园林来实在差了太多。一应选用粗大的用料,也不知道雕梁画栋的装饰下,很多地方甚至还露着木料的本色,这样看来,估计这位女真贵人也就是个没多大见识的乡巴佬。
这边洪过心里腹诽着庄园的主人,突然扭头发觉事情不对,“喂喂,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无论洪过是否穿越过来,这作客的起码规矩他还是知道的,刚刚已经走过了两重庭院,越是向里走越是幽深,连院中的景致也从一开始的细沙铺地的空场,变成了现在四下栽种树木,间或点缀几个池塘,无论是谁都应该明白,再向里走只怕就是所谓的后宅了。
他一个男人老爷们大喇喇的闯入女真贵人的后宅,还是个女真乡巴佬的后宅,那结果估计只有一个了:被那个暴怒的女真乡巴佬命人活活打死,死了还要扔出去喂狗。
两个家仆奇异的看向洪过,奇怪啊,往常这小子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怎的今日突然转了性子,如此轻佻的四下乱看不说,那后园他就算没去过一百怕也有八十次了,为啥今天突然叫唤起来?
一个稍稍不够老练年轻一点的家仆有些怒意了,他估计着,洪过是故意给他难堪,谁让他今天是第一次被主人交代出来办这种差使,那个洪过是诚心找茬的。这个年轻家仆刚要发作,却被一边的同伙拉住,那老成一点的家仆对着里面努努嘴,年轻家仆偷眼一看立时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道旁。
原来,从内宅的园子里走出一群人来,当中的是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姿英武面相严肃,在中年男子身后竟是七八个大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群人离着老远就能看到,洪过不用两个家仆提醒,也急急躲在了道边,估计着,这些人中间怕是就有本宅的主人吧,现下没有经人引见就这样中途遇见,还真是个道左相逢,不尴不尬。
那群人也没想到能在路上遇见人,见到洪过后先是一愣,而后一阵欢快的笑声震天价响起来,从中年男子身后跳出一个人影,冲着洪过撒开脚步飞快的扑过来。
洪过本是想扮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那个乡巴佬女真贵人不要误会,谁想到突然冒出这么一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已经冲到近前,不及躲避下竟是被扑个正着,四仰八叉的倒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边上。这下子,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轰的大笑起来,一群带着童音的嗓子笑得最欢,连本是扳着脸的中年男子也憋不住露出一个笑脸。
洪过被人推倒,想都不想的伸手就去推,谁想到,在那厚重的皮毛衣裘之下,竟是个份外玲珑的身子骨,脑中一阵清明下,紧接着就是大惊失色,“靠了,竟然是个小姑娘,坏了坏了,这下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未等洪过叫喊,那个小姑娘已然跳起来,对着正笑得欢快的小孩子们,叉腰大喝一声:“再笑一个看看?谁敢再笑?哼哼,敢笑话姑奶奶我了,小心今晚要你们好看。”
真真是雌威无边,这脆生生的叱喝出口,在场一下没了声息,那些刚才正乐得开心的小子们一个缩头缩脑的躲开去,试图避开女孩子的目光。
倒是那个中年男子皱皱眉,对着小姑娘摆摆手:“小雅太过唐突,还不将洪先生扶起来。”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洪过仰面朝天的躺着呢,不过不用她来扶,洪过这边龇牙咧嘴的站起来,对着中年男子拱拱手。他算是怕了这些女真贵人,还是尽快脱身吧,只是,他现在对以前的记忆还在慢慢整理,本着少言不错的原则,仅仅是行了一礼,再不吭声。
到底是北地女子,没有那么许多的规矩,那小姑娘这时欢喜着拉住洪过的衣袖就要继续向内宅走,边走还边欢快的笑道:“一个喊洪先生,一个叫王大哥,真搞不懂你们两个。”
这下子,那些小孩子们又是一阵嗡嗡的笑声,而且有几个年纪稍大的笑着总是带着一股子诡异,洪过听着感觉身上毛毛的。只不过,现在的洪过还没心思去考虑那几个小屁孩,无论是否懂女真语,他毕竟是在后世那满世界大辫子戏走过来的,阿玛的意思还是能够明白的。
噗哧,洪过几乎吐血了,“晕死了,小丫头叫自己哥哥,自己朝小丫头的老子叫大哥,乱,真他妈的乱。”
 楼主| 发表于 2010-3-19 12:2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私学先生?

看着场面闹得有些不像话,那中年男子终于出声止住,喝令几个稍小的孩子回去内宅,独独留下那个叫做小雅的女孩。
中年男子似是拿不定主意,背着手在这里绕起圈子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那小雅竟是脸色颇为紧张,一双小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这里抓抓那里捏捏,又或是去卷起衣角,中间还偷偷瞧了几眼洪过。
这一切洪过有所察觉,感觉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熟悉,应该在记忆中是曾经出现过,又不大敢确定,现今的情形,只有闭嘴慎言才是最佳良方,索性就来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老僧入定状,低头瞧着地上的鹅卵石小路。
中年男子终于停下来,回身看看洪过,又瞧瞧心急火燎的小雅,无奈的苦笑下,“雅哥……”见着小雅脸上现出不乐意的表情,他不得以换个称呼道:“小雅,还不招呼洪小哥去书房,天寒地冻的就将洪小哥扔在这里,岂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听到中年男子的指派,小雅这才欢呼一声,拉住洪过的手就朝内宅走去,洪过心头暗恶,“什么待客之道,明明就是你这老小子将我撂在这里的,现在又出来装好人”,脸上却是震惊的行了个平礼,这才施施然迈步走去。
看着洪过不卑不亢的神态,中年男子赞许的微微点头,忽然在洪过身后扬声道:“小雅,过半个时辰,阿玛去请洪老弟喝酒。”
听着中年男子故意将个“老弟”咬得很重,小雅恨恨的摔开洪过的手腕,回头对着她父亲跺跺脚,这才噗哧一笑,又拉住洪过的手跑出去,这一跑的力气颇大,竟是带着洪过也不得不跟着跑动起来。
穿过两道别致的小门,在洪过面前隐约出现一趟白墙青瓦的房子,掩映在一片树木中间,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清幽。
看着越来越近的房舍,洪过心中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这院子虽然没有太多烦琐的装饰,但是一片比自家前后院子还大几分的树林,林中的屋舍,几泓清泉涌出形成的小池,池塘边上是用细小光滑的鹅卵石铺就,完美的诠释了后世曾经流行一时的简约主义的精髓。
最令人心喜的是,虽然此时还是冰天雪地,但是地上竟有几根坚韧的绿草挺出,可以想见,到了春夏之际,这里将是何等的青翠盎然,若是再有一壶绿茶,或独坐房舍,或徜徉于树林,又或是在池塘边支上一张小几,真真就有一股子出尘而去的心怀了。
小雅可没有洪过的心思,这里的景致她已经熟悉的几乎能背下来,再生不出半点感慨,此时的她只想快点去书房,利用父亲留下的半个时辰时间,去了却自己心中的那件“大事”。
看到自家小姐领着洪过飞奔而来,在书房伺候的几个仆役吓得不轻,忙不迭的迎上去,有几个抢去书房中开门,要将已经点燃的夹壁火墙中的火温撩高,一个最是了解洪过心思的书童,这时飞奔向书房的小间去煎茶。
小雅懒得去搭理那些刻意殷勤的仆役,带着洪过穿过书房的正堂,来到内里一间幽雅中带着阵阵馨香的偏厅,说是偏厅,这时两厢的房门紧闭,还挂着两张大大的皮帘,外人别说要看到内里的情形,怕是连屋里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清。
这样一个小室之内,与一个女孩子相处,饶是洪过来自后世见过美女无数,处过几个女朋友,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了。原因无他,环境太好了,若是没有旖旎的心思生出来,那就是圣人不是男人,哦,错了,是剩人,生理和心理一起变态的剩人,比如柳下惠。
让洪过心猿意马的事情何止如此,一进屋,小雅就将所有仆役驱赶出去,而后,竟是急嚯嚯的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见到洪过呆在那里,小姑娘还催促起他:“呆着干什么,快点脱啊,以前你来的时候不都是第一个开始脱的么,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第一个脱,不是第一次……
噗,洪过感觉自己鼻子里有些温热,一股热流竟然顺势喷涌而出,而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发轻向后仰面朝天的倒下去,就在他倒下的时候,脑中还清醒的回想着:我操,洪过,你这禽兽,这才多大的孩子啊……
待到洪过的神志又一次清楚起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带着关切的表情看着自己,嘴里带着微微的哭腔喊着:“洪大哥,洪哥哥,你怎么啦?”
洪过第一眼过后,目光顺势向女孩的身上看去,还好,一身丝绸面料的衣衫非常完整,这时蹦蹦乱跳的小心肝才微微平稳下来。若是半个时辰过后那中年男子进来,看到小雅这丫头全身赤裸,估计着自己就是个被人碎尸万段扔到松蓬山上喂野狗的下场了。
屋内并无旁人,在小雅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的洪过,惊异的看到小雅开始为他脱外衣,他慌忙推拒起来,天啊,这丫头还有完没完啊。
小雅奇异的看着洪过:“洪大哥,你鼻子出血都糊涂啦,外面天寒地冻的,进了屋内只有将外衣脱下才能更快暖和过来,这皮衣不脱,等下屋子里火墙烧起来就要阴寒入体,会生病的。”
咳咳咳,洪过脸上大红的有如猴屁股,一阵干咳着,忙不迭的飞快的脱下了外套。
看着洪过坐在高背太师椅上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小雅虽然不知为什么,还是适时的送上一杯茶,“洪大哥,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嗯,你说你说,”洪过这个时候仍然感觉讪讪的不敢抬头,惟有一把抓过细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就是。”洪过是想好了,这种丢人到家的时刻还是快点过去的好,眼前的女真小姐的要求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就一股脑的答应下来,快点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尴尬的地方。
嗯?刚刚喝了一口茶,洪过眼皮一撩,竟是沫茶!
他想想也就释然,自从隋唐茶叶开始进入人们生活以来,最早的隋唐之际的煎茶时候不仅要将茶叶碾碎放到锅里煎煮,更要加各种油盐酱醋的作料,作为一个后世的年轻人,天知道这种方法煮出来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到了宋代人们喝茶虽然不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作料,但是依然要在喝茶前将茶叶用碾子碾的粉碎,然后放在锅中煎煮,就是所谓的煎茶了。
而这个时候被视为上品的团茶,竟然是要在采茶后将茶叶蒸熟再榨去汁液,而后碾碎才放在模子里压成各种形状来。团茶之中最为上等,当数宋朝福建路的建州和南剑州出产的团茶了。制作都已经是如此让人可怖了,饮用的时候,无论煮还是泡,味道又能好到哪里去?可是在宋金之际竟是最为流行的上等饮茶方式……
这种令茶叶失去本来味道的制作和饮用方法,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逐渐被淘汰,呃,等等,洪过突然想起来,好像团茶的喝法在后世还有遗存啊。虽然对东面那个岛国所谓的茶道一知半解,但是他好歹知道,那些岛国的矮子喝的可就是沫茶,真是好的不学,净继承些糟粕……
眼前这种没滋没味的茶水,估计就是用团茶做成的,微微吧嗒吧嗒舌头,洪过在考虑是否要将这种东西喝进肚子里去。毕竟,后世的时候,他是个极度嗜好铁观音的拥趸,习惯了观音那种悠长的香气和回甘,再喝眼前的垃圾货色,实在难以入口啊。
正想着呢,耳边传来小雅兴奋且飞快的声音:“……太好了,洪家哥哥,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我阿玛想要聘你作家里的西席,教教羊蹄他们。”
洪过脑中还在犹豫着,是以对小雅的话也就没太上心,西席,教教羊蹄,切,还牛蹄呢,什么羊蹄牛蹄的,那个也用教么,直接下锅蒸就是了……等等,西席?教书先生!
噗——
一口茶水被洪过直接喷了出来,一点没浪费,全数吐到了墙上一幅工笔画上,让那幅江岸夜泊图瞬间变成了“雨夜江边倒霉图”。
看着好端端的一幅工笔画彻底毁掉,洪过一下就傻眼了,其实,这还是好的,刚刚那口茶水险险就喷到了小雅脸上,若是那样,洪过可就真要惊惧而死了。
洪过的剧烈反应将小雅吓得不轻,她不明白,刚刚洪大哥不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为什么突然会这般作态,“天啊,那可是玛法留下的画,坏了坏了……”
玛法是女真话,意思是祖父。
小雅慌里慌张的跳起来要去查看那幅工笔画,谁知道起身太急竟是将屁股下的红木圆凳一下踢翻,连带着她自己的跌倒地上。
沉闷的倒地声将洪过惊醒,他急忙将小雅扶起,看着惶急的小姑娘,他张张嘴巴,终于还是无力的低声道:“小,小雅姑娘,我,我不能作这个西席。”
“什么!”小雅一下跳起来,“你说你不能?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我的。”陡然间,小雅作为女真贵族小姐的刁蛮劲显现出来,“你说的可是实话,真的不想来我家教书?”小雅咬牙切齿的盯着洪过,见到他无力的点点头,突然,指着墙上的画道:“那好,你赔我阿玛的画。”
“胡闹,够了雅哥!”
就在洪过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叱喝。
 楼主| 发表于 2010-3-19 12:26: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欺人太甚

如果说,洪过现在最害怕的事情排排站,那么自己的穿越身份一定名列榜首。无论是否被人相信,一旦被人发现了来自后世未来的神奇身份,洪过可以想见,自己的未来日子或者是被烈焰焚身,或者是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孤独渡过,最好的也是被人当成了疯子,送给巫师道士和尚驱邪,直到自己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意识完全错乱后才会被放出来。
一句话,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神棍的,更何况是可以预言未来的超级牛逼神棍。
那么,若是一个本来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书生,突然之间只会磕磕绊绊的背出有限的几段诗书经文,下笔时候只会写一些鬼画符般的简体字,甚至是连毛笔都不大会用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又会怎么想,一句跳河伤了脑子就真的能搪塞过去么?
洪过不想冒险。
就在中年男子走进屋的瞬间,洪过脑中飞快的闪过无数的念头,如果答应了小雅的请托,自己的生计短时间内是有了保障,可是,自己拿什么教学生?
在脑中的记忆还没有整理出头绪的时刻,难道要他今天教几句三字经,明天来一段百家姓,后天弄两首诗经,第四天干脆解释一段论语?若是这样,估计不用自己的学生抗议,那个中年的女真贵人就会第一个砍了自己。那不是教书,那是一场闹剧。
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当这个“先生”。心中打定主意,洪过心头慢慢镇定下来,平视着中年男子,努力扮出一副平静的笑容来,肚子里不住的告诉自己: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中年男子看似漫不经心的走进来,实则一直注意洪过的举止表情,眼见着洪过从最初的慌乱迷茫,到现在的镇定自若,甚至双眼清澈的好像初生的婴孩。
这个转变包涵了很多信息,至少中年人第一时间能抓住的是:不阿谀权贵,不贪恋享受,在一瞬间能就能明晰事理,甚至可以抓住要点,不因为外来压力而屈服。
虽然已经认识洪过许久,中年男子还是重新打量一番,心中推翻了原先的想法,这才斜睨了眼一边着急的小雅,他决意还是出手一试,否则的话,只怕事后洪过好送,小雅这一关却不好过哦。
绕过洪过走到那副工笔画前,中年男子淡淡道:“这幅工笔乃是故天水郡王送与家父的,家父在世时最是珍爱,没想到竟在今天毁了,洪过啊洪过,你要如何赔我?”
天水郡王?已经是穿越了,虽然洪过自认自己的宋金史水准只是个半调子,也逐渐将自己前世的知识努力回忆和思索,让自己能尽快融入这个社会。今天中年男子提到了天水郡王,他觉着好似在哪里听过,但是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这个郡王大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看着洪过一脸的迷茫,中年男子微微一愣,而后又恢复了那淡淡的表情:“故天水郡王生前朝觐了我大金太祖皇帝的神位后,曾被太宗皇帝亲封昏德公,迁往五国部安置。这天水郡王的爵位,乃是先帝时期才追封的……”
洪过脑中轰的一声炸响,什么,金太宗时候封的昏德公,天啊,北宋的亡国皇帝宋徽宗赵佶被金人掳走后,不就是被封了这个屈辱万分的爵位么!难道说,那个天水郡王,就是指宋徽宗?
眼见洪过不敢置信的样子,中年男子露出自得的表情,随即感觉自己这个样子有些轻浮,马上又板起脸静静的看着洪过。
洪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研究生,他清楚的知道一幅宋徽宗的书画的价值。他依稀记得,在后世,一本宋徽宗亲手临摹的花鸟,在佳士得拍出八位数的天价!即便现在是一千多年前的大金国,也丝毫不影响那位被誉为“若为王爷当是个艺术史上最光彩夺目的宗师”的皇帝的书画价值。
且不论眼前中年的老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拥有怎样的权势,光是这幅千金难求的名画,就足以让洪过吐血了。
赔?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洪过只觉着天旋地转,他现在一穷二白,能拿的出手的只有那两件宝贝,可如果真的赔了出去,他的路费怎么办,他心中的理想又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实现了。这可真真应了那句话——“一夜回到旧社会”,要他赔,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算了。
想着千金难求的名画,洪过又联想自己的前世今生:后世念研究生是历史这个被评为最没用的专业,工作找不到不说,连女朋友也在毕业后分挥挥手向了南方。自己跑去和铁哥们的考古队混日子,竟遇上穿越这档子事。
别人穿越不是皇帝身子就是皇子龙孙,至不济也是富商巨贾。他可好,得了一个穷到几乎当裤子的身世不说,还是个单亲家庭。刚刚计算了下家里的财产,又规划了未来一两年的出路,拼了老命的巴结上金国的皇帝,现在好似晴天一个霹雳下来,要他赔钱!妈的,老天爷,你还有半点天理么,是不是你以为我这个平头老百姓就能可着劲的欺负?
突然之间,一股子后世就养成的呆气从洪过冒了出来,那是一种书念多了的酸气,也就是书呆子气,不过,在今天这股子呆气倒是更像流氓的光棍气度:娘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拼老命敢将皇帝拉下马,你身子娇贵,老子就烂命一条,可是老子就是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妈的,要老子赔,放屁,老子今天就把这一百多斤扔在这了,大不了就是一刀宰了喂狗,看看你这个王八蛋还能有什么手段来折腾老子。”
借着胸中不断涌动的呆气,洪过把心一横,索性来了一个烈士就义的pose,昂着头努力挺起胸,只是,以他并不是非常强壮的身子骨,那个样子不像是壮士,倒是看着有点鸡胸的架势……
“你这幅画是不是宋徽宗的真迹难道就由着你一句话么?有发票么?”
一句话把个小雅父子问的愣住,啥是发票,那是个啥?
趁着两人愣神的光景,洪过脸色现出不屑的表情:“也罢,反正你这是仗势欺人,是不是真画还不是由着你的一张嘴,不就是赔么,对不住了,钱我是没的了,你看看我这身子值不值那幅画?”
说这番强词夺理的话时,洪过有意昂头不去看中年男子,故此没注意到中年男子和小雅齐齐变了脸色。
小雅这时心头大恨,刚刚要是不提这张要命的画就好了,画虽然是前朝徽宗的真迹,可是挂在这里十几年都没人注意。
说实话,在这北地女真贵人家中,有谁能真的欣赏这幅画呢,光是这江边夜泊的意境,只怕满金国的女真人,能体会出来的用十个手指就能数出来。一群从通古斯森林走出来的野蛮部落,要想欣赏汉人用两千多年发展出来的文化巅峰之作,还要些年头的熏陶才成。
刚刚不过是想要挟洪过一下,谁知道,谁知道,这个傻子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不是要把自己的阿玛往死里得罪么,阿玛平时看似沉静实则性情高傲的很,洪过这种话说出来,只怕立时就是一场杀身之祸。想到这里,小雅再也站不住,扑嗵一下跪在了中年男子身前,抱住了她父亲的双腿,“父王,父王,你千万不要和这个傻子置气啊,一个傻子而已,犯不着的……”
听见洪过一番话,中年男子脸上已然挂不住了,正要出声,不防被自己女儿抢到头前,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样子,又想起了女儿的身世,心中一叹,“算了,谁让自家女儿就喜欢听眼前这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今次且饶他……”
谁知道,洪过听到小雅这样形容自己,登时呆气上头,放声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他脸上青白一片,手指着小雅恨恨的道:“你这丫头平白污人清白作甚,什么傻子,你凭什么骂人,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父女两个真是一家人啊,都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蛋。”
还好洪过暴怒中还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没骂出后世网络语言来,这样一来,所谓骂人的语言竟也听着文邹邹的泛着酸味。
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用力一振就将小雅推开,探手向着洪过一抓,手臂看似缓慢偏偏被抓的那个家伙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这样被人轻易扣住了脖子。
洪过一下就断了声息,中年男子的大掌仿佛一只铁钩子般,慢慢缩紧下令他无法呼吸,更遑论继续逞英雄骂人了。
“小辈,安敢如此放肆,你真的不想活了么?”中年男子声音并不高昂,脸上也非常平静,可是,极度了解他的小雅却不敢再看下去。
她的父亲今天真的是愤怒到极点了,越是表现的平静,那股子爆发出来的怒气就越是可怕的吓人。以前她曾见到自己的父亲在平静的脸色中,出手杀死了一名背叛他的家奴。
可是,即便那一次,小雅也没有今天的感觉来的可怕,她突然发现,她的父亲就好像是新年时候汉人放的爆竹,那股子怒气就是里面的火药,随时可以爆裂开,将身边的一切炸得粉身碎骨似的。
五指如钩慢慢缩紧,中年男子冷静的道:“小辈欺人太甚,今日取尔贱命!”
洪过这时呆气愈加严重,双眼愤怒的好似两道利箭般射向中年男子,双手奋力前抓也没有效果,喉咙里努力挤出几个声音:“在你看来,我就是贱命一条,想杀就杀,想磋磨就磋磨,你以为用千金要挟就能让我这个穷光蛋就范,嘿嘿,可惜你错了,男儿最贵重的不是身家产业而是节气,我今日为气节而死,也不愿为所谓千金而屈膝。”
整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足有五六分钟,一开始小雅和中年男子还没放在心上,可越是听到后来,两人心头越凉,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中年男子的手掌竟是轻轻的松开了,任由洪过脱力的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在嘴里低低的嘀咕着:“气节,千金不换的气节……为了这气节,你竟然一意顶撞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洪改之么?”
看到父亲放手,小雅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喝令道:“小子欺人太甚,给本王将洪过乱棒打出去。”
 楼主| 发表于 2010-3-19 12:2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欺人太甚之余音

洪过真的是被乱棒打出去的,从后宅到院门这段路可不近,刚刚走进去就花了大半个时辰,这次被撵出来虽然快了近一半时间,洪过身上也着实挨了百十来下重的,这还是只有三个家奴出手的结果,看得出,庄园的主人并不想要了洪过的性命。
堪堪走出半里地,洪过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扑嗵跪到地上,整个身子也随之软软的趴伏下去,这个动作看的远处院墙上发出了一声惊呼。
洪过没有听到什么呼声,虽然剧烈的疼痛让他这个刚刚将养好的身体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头脑依然清醒的他不允许自己就此倒下去:“要站起来,站起来,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要在那些高傲的家伙面前丢人!”
一顿好揍早将洪过胸中那股子呆气,打成了屡屡青烟消失不见,要说洪过后悔不,即便明知会被人胖揍会因此受伤,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
其实,刚刚的一番话并非完全说给庄园主人的,倒是有大半是洪过在向命运抱怨: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毕业历史研究生,还是没找到工作那种,这段时间命运的大反转已经让他应接不暇,甚至无法喘息一口,所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丢进了命运的巨浪漩涡,被包裹着慢慢向下沉去的同时,整个人感觉到无比的窒息。为了生存,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他要挣扎,他要委曲求全,他要卖弄自己那不多的才华,可是,他终究是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物,当他感觉疲惫的时候,感觉身心都受伤的时候,他也会抱怨,也会自暴自弃,也会寻找发泄的渠道。
所以说,庄园主人送给洪过这番胖揍,也不算冤了他,谁让这小子胆大包天的拿主人家当撒气管子!
任由自己以头触地,从额部传来的是凉丝丝的清冷,洪过刚刚的炽热心思也随之降温。
“啊——”身体的疼痛让洪过第一次发觉,来到这里不是游戏,这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如果自己不能适应这个时代,不能最快的学会如何生存,那他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终于,洪过挣扎的爬起身子,刚刚接下了大半棍棒已经完全木然的双臂无法给予任何力量,惟有用肩部努力的在地上耸动,一边动,一边还自嘲的对自己说:“从穿越过来开始,老是这么冲动,野人洞里去救那个贼和尚,半夜又被贼和尚戳弄出去逃命,还有这一次口出狂言,一切都是冲动的结果,冲动,冲动是魔鬼,记过一次,如果下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没人会给你一次机会,没人会把你从深山老林里背回家,没人会只打一顿就算完事,到时候等着给自己预备棺材吧。嘿嘿,这个时代没有火葬,哈哈,也好,不用让自己待在那个小小的骨灰盒里了,就等着在那个三长两短里去练习忍术吧。”
站在院墙的数人,远远看着洪过完全用双肩挣扎着站起身体,又跌跌撞撞的在积雪尚未完全化开的地上前行,慢慢走向宋王庄。小雅掩住自己的嘴,却无法止住从眼中流出的泪水。倒是站在她身后的中年男人微微摇头,也不知心中想了什么,看看女儿才悄悄的走下院墙。
村子里没有什么人,今天是村子里的大日子,乘着正午最暖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跑去按出虎水上凿冰捕鱼了。虽然现在已经是数九天的尾巴,马上过了七九河开八九燕来的节气,可是东北地方毕竟不比关内,河上的冰还厚的足以让人行走。此时正是河中鲜鱼最瘦的时候,不过马上就要开春了,村里的老少爷们还有那些婆娘们,吃了整整一冬的野山菜,早就没了体力,山上也打不到什么野物,只有弄点鲜鱼炖炖喝汤,也好补补身子体力和元气,为开春下地准备把子气力。
要是放在辽代,这开春时候凿冰捕鱼,可是要搞个头鱼宴的,找来那些臣服的部族头人一起参与,在辽主捺钵地附近大肆喝酒庆祝,当年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就是在辽朝天祚帝的头鱼宴上忤逆了天祚帝才一下出名的。
虽然宋王庄是偏远村子没那么多的讲究,可是这凿冰捕鱼到底是村中大事,只要是村子里能下地的老少爷们娘们都去了河边。
洪过倒霉,一路走来没遇到半个人不说,只怕是他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出来应声。到了村口,眼看着距离自家院子不过百来步了,洪过又扑嗵跌倒地上,这一次可不是双膝着地,而是整个身子都趴下的。
他实在受不了,回身看看村南的庄园,已经距离那里很远,庄园的家丁是听不到半点声音了,洪过心里那股子后世的油滑心思又浮出来,虽然九成九的可能不会有人出来应声,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出声叫道:“有人么,出来帮帮忙啊——”
“哈,在这呢!”
一个尖细的公鸭嗓子从前面猛地传来,连洪过都被吓了一跳,嗯,怎么回事,不会这么好运气吧,真的有人出来帮忙?
不等洪过高兴,又听到一个稍微粗些的声音:“嘿,这里还有!”
听清了声音说些什么和来的方向,洪过一下乐不出来,妈的,不对,这声音明明就是从自家屋子传出来的啊,靠了,是什么人啊,距离这么远都能听到,那两个家伙喊得时候还不要把房顶都戳破啊。
“嗯?”洪过突然意识到不对,“两个人?公鸭嗓子?靠的,不会吧,不会真是那两个混蛋吧,娘的,还真会挑时间。不好,家里的老娘!”
洪过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身子腾地跳起来,迈开大步冲向了自家的院子。
不等进门就听到了冯狗的声音:“嘿,老乞婆,别装死,你家这么多宝贝,还说自己是身无分文,诚心的是不是,骗我们哥俩啊,嘿,老乞婆,老乞婆,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其他的物件呢,喂喂,喂喂——”
“行了冯哥,这老东西昏过去了,娘的,真不经打,这才几拳啊,上次用鞭子抽都没事呢,真是越老越不经打,妈的,我们自己翻翻吧。”
不用听了,说话的一准就是严五那个王八蛋。洪过一脚踹开屋门,跳到了严五和冯狗两个恶奴面前,顺手抄起地上的铁锨,抬头看去,双眼一下就红了,洪过的老娘趴在炕前地上人事不省,而两个混蛋正跪在炕上仔细的翻找着什么。
刚刚在村南庄园中受的怨气这时突然爆发出来,洪过举起铁锨高喊出来:“王八羔子,老子和你们拼了!”
洪过踢门进来两个恶奴就已经听到,这时怎么可能会让洪过的铁锨拍上,看着洪过盛怒的模样,真要被那个铁锨拍上,怕是不死也要送掉半条命了。
严五怪叫一声:“嘿,小杂种,这不是诚心要老子的命么,冯哥,不能再饶了这个小子啦。”
上次洪过一镇纸就将冯狗放倒,到现在冯狗脑袋上还长着个小脑袋呢,现在见到洪过根本就是仇家见面,立时两眼好像得了红眼病一样,血红血红的,手里拎着一只正牌铁尺就冲了上去。
严五的身形故意慢了半分,眼见着冯狗从他面前冲过去,屋子狭小,两个人厮打开就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就见冯狗挥起铁尺,对着洪过的天灵盖狠狠的砸下去。洪过盛怒之下也不躲避,手里的铁锨带着呼呼的风声,搂肩带背的斜砍下去。洪过发疯了,冯狗可还没呢,眼见着铁锨的刃口被磨的瓦亮,挥舞的时候都泛着寒光,这小子立时被吓得有些麻爪,想着让后面的严五帮忙挡下。
谁想到严五根本就没冲上来,铁锨当头,冯狗索性一个狗啃屎扑到地上。铁锨擦着他的后背噗的一声砍在地上。躲过了一难的冯狗顾不得抱怨严五滑头,抬头看到洪过的双腿就在面前,手上铁尺呼的横扫出去,一下狠得正正打在了洪过的踝骨上。
洪过吃痛,再也站立不稳,晃晃几下就向后倒去,临倒下也没忘了用手上的铁锨把子,一记猛的杵在了冯狗的后背上。冯狗惨叫一声,拎着铁尺爬到洪过身上,两人就这样在地上厮打开来。这样的情形,严五正好乐得继续在火炕上翻找东西,同时看看地下的热闹,嘴上还不时为冯狗加油喝彩。
洪过刚刚被人痛揍一顿,本就是仗着一股子火气冲过来,这时哪里还有力气与冯狗厮打,而且他也是被气晕了头,明明是练过空手散打的,这时却抄起了铁锨当兵器,这屋子实在太过狭小,长大的铁锨哪里能施展的开,几个照面下来,洪过身上的气力就再支持不住,头上挨了下重的,铁锨再也抓持不住,整个人倒在地上好似个沙包般被冯狗狠揍。
这下可好,严五看到有便宜占也飞身窜过去,两个人对着洪过没头没脸的狠命一阵拳打脚踢。
身上被两人暴打,洪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阴影在眼前晃动,那怪叫声也听得不大真切,自己想要喊叫却老是发不出声音。
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是这样的脆弱,这种脆弱并非是指精神或者肉体,洪过感到自己来到这宋金时代后,身边的一切都太弱小,小到似乎只要是个人就能出来踢他两脚。洪过心中这个不甘心啊,凭什么,老子要这样被人欺负,凭什么老子要被人这么暴打?
一个神念猛地从洪过心头闪过:如果,他今天已经是南庄子的西席,眼前这两个恶奴还会这般放肆么?
洪过自己心里明白,以前那个洪过虽然和许多女真保持了不错的关系,但是,以前的洪过从内心里鄙夷这些通古斯野人,更不要说去为野人做事当差。
这种想法的生成,除去洪皓那个老东西的言传身教外,还有就是整个宋王庄的环境影响。宋王庄上下都是昔日大宋的精英,即使今天成为通古斯野人的奴隶,被人驱使着好像牲口一样劳作,也在心头默默鄙夷着自己的主人。这种思想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以前的洪过。
如果放在以前那个洪过身上,对南庄子主人给出的答案,与今日洪过的回答将是如出一辙。若是洪过接受了南庄子的邀请,不要说内心里以前洪过的那份自尊和良心上过不去,怕是在整个宋王庄里,也是千夫所指的处境,昔日洪皓建立的威望怕是瞬间就会崩溃。
但是……洪过心中迟疑着,理想和现实之间,到底哪个更重要?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都是儒家思想的精髓,也是整个汉民族千百年来孜孜以求的思想火焰之源。
可是……洪过已经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又生出一个问题来:当自己真的完成了所谓的取义,真的成了“仁”,尸体逐渐腐败发臭的时候,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又能得到什么?
洪过想起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他今世的母亲,在洪过被杀死后,这个女人怕是也活不了太久吧。如果他们母子两个死去,已经回到南宋的洪皓会知道么?会为他们哀伤么?自己这卑微的死,会唤醒正逐渐陷入享乐与偏安中的南宋朝臣么?
还有,自己心中的理想,自己回到宋代之初那个隐隐的抱负,若是就这么死了,又有谁会知道,一百年后,一群在北方草原上释放出来的野兽,会在整个中华大地上横行,伴随着屠杀奸淫掳掠和腾起的烈焰,将中华文化数千年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洗掠一空。
洪过想要呐喊:谁来阻止它们!
以迂为直!
就如一声仙音般,洪过脑中闪过这个声音,以野蛮对抗野蛮!
就在洪过感觉自己将要死去,整个意识即将沉入心底无边黑暗的时候,他默默赌咒:“只要老子还能活下去,你,你们,等着,老子迟早有一天,要你们的命,洪爷爷,一定要你们的命!”
冯狗和严五可不知道洪过在心中发誓,两人打得痛快,连着上次受的窝囊气一股子发出来,直到洪过是进气少出气多,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时候,两个家伙才停了手。
“行了,赵总管说了,不要闹出人命才好,我们还是尽快找东西。”严五假惺惺的对着洪过挤出两滴眼泪:“唉,这个小子身子骨也太弱了,就算现在没要命,只怕也挺不了太久喽。”
冯狗呸的将口粘痰吐到洪过的脸上,“娘的,死了才好呢,敢打你家冯爷,今天冯爷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嘿,”严五淫笑一声,“冯哥是想给这小子当个便宜老子么?”
冯狗看看地上的洪过老娘,一脸厌恶的道:“少他娘的扯淡,快把赵总管的差事办好,赶快走吧。”
严五没看到好戏,惟有嘟囔道:“不是说这洪家从完颜希尹拿死货手里拿到不少赏赐么,怎么家里就一把腰刀一个马鞭?”
看着洪家母子被打倒在地,自己二人找了半天也没什么新发现,冯狗再也没了继续搜下去的欲望,“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反正这两件宝物看着挺值钱的,估计总管也能满意。”
“行啊,”严五心虚的探头看看村子里的动静,“我们还是赶快走,别又被那些穷措大看到。”
冯狗不屑的瞧瞧外面:“老子会怕他们?都他娘的是奴隶了,还敢和老子耍横,还想不想交租子了,大不了老子和赵总管说一声,提了他们的租子,到时候一个个就牛不起来了。”
严五不想继续听冯狗吹嘘,一把拉住他赶忙往外走:“行了行了,你厉害行不行,赵总管都要听你老哥成不成?快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是乡里乡亲的,太过分不好。”
冯狗也知道自己这牛怕是吹的有点大,人家赵总管怎么可能会听他这个跑腿奴才的话,不过感觉脸面上下不来的他兀自叫嚣着:“乡里乡亲怎么啦,老子现在是庄子上的人,早就不是这群奴隶能比的了,这帮子家伙见到老子还不是一个个老老实实……”
眼见着对面似乎人影晃动下,严五忙拉着冯狗跑出去,“行了,我的哥哥啊,快走吧,反正今天得了不少玩意,大不了下次再来呗。”
“嘿嘿,是啊,今天收获不错,五哥,你说赵总管能赏咱两多少……”
 楼主| 发表于 2010-3-19 12:2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人参

或许穿越人真的有天上神灵保佑,又或者是天生小强生命力极强。
总之,当洪过再次苏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架上火炕,勉力向里面去看,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看了,你母亲被送到林家修养。”虽然身子骨动一动都好像要被人用刀子把肉割下来一样,洪过还是尽力转头去看看,说话的正是村里那个曾经在大宋太医院供职的胡医官。
见到洪过的样子,胡医官摸摸他的额头,又小心的将洪过的头摆正,这才叹息道:“你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明明刚被冷水浸泡寒毒入体,还从山上坠下伤了皮肉,怎的现在又被人如此毒打,唉,这可怎么办才好,这让我日后如何去地下见你父亲啊。”
洪过心头一惊,别不是自己被打后得了什么破伤风肺结核一类的邪乎病,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准,一旦得上这些急症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见到洪过眼中惶恐的神情,胡医官叹气道:“你这小子太不自重,本就是寒毒入体尚未拔除干净的身子,现在被人这般毒打,筋骨的皮肉伤还好说,可是,这下手的人实在歹毒,净找些内腑容易受伤的地方下手,现在已然成了内伤,更伤了元气,怕是一个不好……”
胡医官没有多说下去,洪过也有些明了自己的伤势,内伤,这是后世西医完全无能为力的领域。别看后世医院都是用西医为主,可是,西医最大的好处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内脏实在有些地方出毛病干脆就割掉算了,如果整个器官都出了问题,那就真的无能为力。要不怎么后世那么多洋鬼子科学家争着研究人造器官呢,还不就是这种西医理论的延续:坏掉的器官就割了换个新的。
可是,不对啊,洪过心头一阵惊异,作为中国历史悠久的中医,不应该对内伤和调补元气这类治疗全无对策啊,说实话,这些针对身体内部的领域不正是中医的主打么?更何况作为中国儒家的士大夫们,一向是将成为医生作为自己的重要课余爱好,曾经有句名言“不为名臣即为名医”很好的诠释了那些士大夫们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理解。正是在这个思路的引导下,中医从唐宋开始有了飞跃似的大幅发展。
不至于吧,胡医官不是太医院出来的么,怎么会救不活自己,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的病症,岂不是自己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难道说,现在自己能醒过来,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一想到自己的穿越之旅真实的生存游戏马上就要GAME OVER,洪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胡医官的手腕,“胡先生,我还能活多久?”
一句话将个胡医官问的愣住了,有些痴呆的看着眼中满是不甘的洪过,想要挣开那支魔爪却没能如愿,只有神色古怪的道:“你?你要是现在的样子继续下去,多了不敢保证,再活个十年二十年的怕不是问题。”
洪过要吐血了,既然还能活这么久,那你这老家伙搞那么多飞机做啥,听得人家小心肝扑腾扑腾的……
谁知道,不等洪过放心的松开手,那边胡医官猛地放出一个猛料:“可是你母亲,唉,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可惜,我大宋天支之秀,又有一人将在这北地凋零……”
这话听得洪过眼皮一跳,什么,天支之秀?呃,这个词怎么感觉好熟悉,貌似有个很牛逼的古人说过似的。不过,纵然他想不起来哪里听到过了,洪过好歹后世也是学历史的底子出来的,完全明白这个词背后蕴含的深刻意义:我的妈呀,我的老娘啊,不会是我听错了吧,还是眼前这个山羊胡老糊涂说昏话?老娘啊,你,你,你,竟然和大宋皇家还有关系?
胡医官刚刚感觉手上轻松些,这次又是一紧,而且比上次的力量还要大上几分,痛的他龇牙咧嘴的就是呼痛不已,可是现在洪过没了半点尊老的心思,一心只要问个清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以,胡医官只有先将话说出来:“懿平县主的病只怕是已经难以为继了,若是能有调元补气的上品良药,用上个三五年时间滋补,再搬去气候温润的地方居住,不必如此日夜操劳,或许还有的救,可是,在这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怕是,怕是,过不去三年了。”
说到最后,胡医官神色黯然,不知要如何去面对洪过。
洪过身子瘫在火炕上,县主,已经不必猜了,敢情,自己的老娘,那个一眼望去,整个脸就如风干的橘子皮般苍老的妇人,竟然曾经还是有过封号的大宋宗室女人。而且,这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女人,马上就要死了,这种结局若说他一点感觉没有那是胡扯,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
老娘如此重病,洪过很清楚的明白,两次毒打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病因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操劳和营养不良,这种痼疾最是难治,放在西医早就没了法子,即便是用中医调养,也要有药材有医疗的环境才能做到。
刚才胡医官没说出来的话他也明白了,这里不是大宋境内,更不是物资丰沛的东京汴梁府。这里是天寒地冻背靠松蓬山的宋王庄,别说照方抓药,连平时胡医官给人开药都是东拼西凑的方子,除去松蓬山出产的草药,很多味药材完全没得着落,要在这里养病,那只是个笑话。
人是感情动物,尤其是洪过这样穿越过来,可以说真个是天生天养没半个亲人,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能在穿越后有个疼自己的母亲,虽然明知这份感情并非是冲着他这个人的,洪过还是在心里难免的与妇人,也就是那位大宋懿平县主有了深深的牵挂,此时听到母亲不久人世的消息,心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子一般难受。
洪过在心里叹息一声:唉,东北,东北,你遍地都是宝,撒下种子就能活人,为什么独独没办法救活我那可怜的母亲呢……嗯,等等……
突然间,洪过眼睛一亮:妈的,这里是东北啊,自古人们就念道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人参,人参啊,要调养元气,要培本固元,后世任何一道滋补的方子里,几乎都少不了人参作主药。娘的,洪过真想对着自己狠狠抽几个大嘴巴,自己活脱脱就是个守着宝库还喊穷的白痴啊。
胡医官眼见着洪过先是神情黯淡,随即眼中一亮,这个变化让他直觉的生出个不好的想法:洪家小子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正想着,胡医官就觉着手腕又是一紧,接着洪过兴冲冲的声音好似炸雷一样响起:“人参,用人参啊,人参能救我娘!”
胡医官一下被说懵了,人参,人参能救县主的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庙的他叹口气,唉,可怜啊,洪家母子一个不久于世一个得了失心疯,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好人不长命?
眼看着胡医官没有动作,洪过突地坐起来,抓着山羊胡老头的肩头猛力摇晃:“你这庸医,怎么把人参给忘了,还敢说我娘已经没救了,在东北,人参还不好找么,快去找人参给我老娘吃。”
若是个旁人在场,看到洪过这般疯了的样子,怕是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抽他一个耳光,说不定就是痰疽了神志,打一下就能好。偏偏胡医官是个文人,别说一时想不起打人的法子,就是想到,以他那瘦小枯干的身材,被洪过抓住了身子也没得力气使出来。
是以,胡医官只有尽力去解释:“洪小哥,洪小哥,你听我说,那人参我也听过,可是,那个东西从来都是用去炖汤,当年东京的名楼之中用人参炖的汤,名目我还记得,有那人参补气汤,可治四肢懒倦、自汗无力,还有人参饮子汤,也是用人参作那主料,可治脾胃虚弱、气促气弱、精神短少。可是,这些都是用来做汤,并未听说用人参入药的啊。”
洪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胡医官,什么,人参还不是药材?我靠,不会吧,这不是玩人么,后世被奉为至宝的药材现在还只是个做汤的食材!
坚信人参可以用来培补元气,洪过又是一抓胡医官的手腕,怒视道:“既然人参做汤有那么许多的药性,为什么人参独独不能入药,这简直就是荒谬,荒谬!”
胡医官惨笑下,他不是没有想到用人参入药。
其实,大宋医术昌明,当那些名楼酒馆推出了花样繁多的人参汤的时候,就曾经有人想到过用人参入药。只是,这人参专产自北方,价格昂贵而且数量稀少,宋人得到人参的机会并不高,况且辽朝末年兵荒马乱的,又有几人能从战事正酣的北地搞到人参?是以,所有关于人参入药的研究全部停顿下来。至于再后来,即便大宋太医院想进行这种研究也是不可能了,国破家亡的,谁还有心思搞狗屁研究啊。
胡医官详细的向着看似没有半点疯状的洪过解说一番,看着陷入了呆傻状的洪过,胡医官末了补上一句:“其实,若是人参真有培本固元的奇效,想来洪小哥日后也能有后了,唉,寒毒入体又加上反复内伤,现在的你阳气极弱,怕是要行房事极度困难了……唉,洪小哥,你怎么又倒下了,不好,不好了,洪家小子晕倒了……”
发表于 2010-3-19 12:3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3 96nn 的帖子

所以说你还是搞你的历史吧,锅锅也一样,写个小说,俺忍了20章,没有一个高潮,全在那里自说自话的yy,这种小说哪有看头?
发表于 2010-3-19 12:43:29 | 显示全部楼层
譬之若夫妻之道,如果没有前戏,上来就做,那是山野匹夫匹妇所为,自然难登大雅之堂。
但若是前戏过长,搞得水也干了,人也困了,那有什么意思?
发表于 2010-3-19 21: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字体加大 行距加大
发表于 2010-3-19 22:27: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3 96nn 的帖子

并不是指的節奏太慢,這點耐心鄙人自認為還是有的,而且鄙人不但不認為節奏太慢反倒認為有點快得不真實
但是沒有看出跟其他的穿越小說有什么大的區別,所謂的“亮點”何在呢?依然是豬腳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依然是上馬金下馬銀女人一大堆,并沒有讓人眼睛一亮的感覺(反倒是看你自己寫的岔路有點感覺)
當然,站著說話自然不腰疼,鄙人在此道個歉。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16: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O= 所以说,现代的浮躁,使大家不能沉下心来认真看文。

我推荐的小说,自然会有高潮,而且是完全不同于普通YY的高潮。不是写法多么高明新样儿,而是走另一条不同的思路。

先给大家看下后面一些章的题目。普通人去想象的现代人穿古YY,是YY的什么,而我和锅锅这样专业学过历史的人,YY的方式又是什么,大家从中是否能看出些端倪来呢。
————————————————————

第二一七章  租界

第二一八章  《高丽四库典藏》和掺沙子

第二一九章  新买卖

第二二〇章  历城少年辛坦夫

第二二一章  新商路

第二二二章  小萝莉和高丽王朝的新生

第二二三章  突如其来的战争

第二二四章  各怀心机的联军

第二二五章  临潢乱战

第二二六章  退兵

第二二七章  “瓦尔基里计划”之行动目标:阿道夫·秦桧

第二二八章  洗牌

第二二九章  收尾

第二三〇章  试探

第二三一章  再战

第二三二章  胜利之后

第二三三章  狼群的咆哮

第二三四章  胜利?失败?

第二三五章  阴谋的味道

第二三六章  招兵与同盟

第二三七章  来自背后的一击

第二三八章  到高丽来吧

第二三九章  用兵日本

第二四〇章  出击吧

第二四一章  鸣门城的变数

第二四二章  第五纵队

第二四三章  讨伐军

第二四四章  近卫军,前进——

第二四五章  日本南朝

第二四六章  混乱的日本与大和灭佛

第二四七章  血腥佛敌和三征草原的构想

第二四八章  远征草原之准备

第二四九章  洪财神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16: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总管的顾虑

青铜的博山炉里飘出渺渺的香气,本是有些阴湿散着霉气,以及混杂了木炭燃烧时候的焦躁味道的房间内,掺入香木燃烧后的淡淡香气,一扫原先的污浊晦气,好似整个房间都变得清新起来。若是晚上睡前,将所有被褥用这香气事先薰上一遭,定能很快入睡一觉到天明,连鸡叫都听不到。
是以,这种香木刚刚在上京贩卖,越来越无法忍受极北奇寒的女真贵人们,便发了疯似的追捧它,价格上更是翻筋斗似的向上翻,很快就到了有价无市的窘境。
只因这种上等香木金国并不出产,惟有每年从大宋运进来,然而靠着榷场买来的那丁点根本不够女真贵人们享受的,不得以,每年都有几支私运马队从大宋运进这种香木,本就价值不菲的香木经过这一遭,便是二两金子的价格也买不到一两香木,许多王府上的管事们,每天拿着鹿皮袋子装着的金沙,守在了上京城几家铺子的柜面里,喝茶聊天,不就是为了等每一次马队到达么。
喝着南剑州产的上等团茶,嗅着萦绕的香气,听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倌人唱曲,赵顺微微摇晃着头,时不时捡起一块汴梁城老字号铺子产的蜜饯扔进嘴里,这种生活似是享受到了极点。
至少在北庄子总管赵顺看来,眼前的享受比之当年在汴梁城皇宫里要好到天上去,熏香,饮茶,听曲,怕是当初在宫里伺候的领着职司的宫人也没这个福分,也就是诸位有着名位的娘子们,或是诸位皇哥儿或者帝姬们,才能配得上这种享受。
只是,无论这南剑州的团茶,还是熏香的品质,或是清倌人唱的汴梁城唱牌,怎么都感觉没有当年在汴梁宫里时候来的上乘。赵顺叹息一声,他也明白,这不过是心理一种感觉罢了,当年在汴梁宫里的印象太深刻也太宏大,怕是终其一生都寻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就如这种感觉一般,赵顺本以为,现在的自己应该很满足才对,偏偏就不是这样。
想当初,主人完颜秉德落魄时候,选了这宋王庄的庄园隐居,自己就是庄子上的二总管,两年之中曲意奉承,终于在秉德离开时候如愿升上总管。谁知道,这主人回去上京后愈发的发达了,才几年功夫,便从区区一个六部堂官跳上宰相位置,去年更是不得了,新帝登基,竟是赏了自家主人左丞相的高位,乖乖,那算是位极人臣了吧,想想当年大宋政事堂的几位相公也不过如此,比之老主人完颜宗翰也差不了太多了。
这主人高升,家里有功的下人自是也跟着显赫了,谁不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啊,那要是宰相家的管事,总管呢,怎么算都是要四品三品吧。
嘿嘿,赵顺一想到这里就觉着心口有些痛:可恶的贾富,想当初在这北庄子的时候,你小子还是我手下的一个管事呢,不就是在主人去年谋大事的时候立了些许功劳,被主人赏了个二总管么,新年老子去上京拜望主人的时候顺便去看看你,你个小王八蛋竟敢坐着见我,连站都不站,他娘的,当初爷们我如果不是因为阉人的身份太过尴尬,早跟着主子去了上京城,这二总管的位置哪有你的份,轮得到你个小白眼狼冲着爷们龇牙?
呼呼喘过几口粗气,赵顺的样子吓得一边的清倌人脸色微变,连唱曲都有些走了曲调,幸好赵顺兀自想着心事根本没注意到。
天幸主人又要谋大事,而且这一次将自己的庄子作为根基,很是重视庄子附近的女真贵人,这不新年刚过去才几个月,主子就来自己的庄子十几趟了。赵顺在心里偷着乐,他不是没颜色的奴才,主子完颜秉德驾临,他从来是小意的伺候着,没得半点错失,他这次是卯足了气力要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下,为的就是下次主子论功行赏的时候,能让自己压过贾富那个混账行子一头。
哼哼,赵顺已经看明白了,只要主子这次的大事成功,什么阉人不阉人,主人怕是不会在乎这点忌讳了,自己大有希望回去那繁华的上京城,远离这个鸟不拉屎只能喝西北风的鬼地方。
不过呢……赵顺自己盘算着,光是替主子办好差事还不成,主子喜好个古玩字画的,要想讨主子欢心,还要落力帮主子搜集些喜好的玩意,虽然主子内宅里自己上下打点的差不多了,但只要主子不吐口,怕是谁说话都不好用啊。
想到这件事,赵顺就觉着脑仁疼,主子之所以选到自己的庄子商议大事,还不就是因为庄子比较冷僻不容易惹人注意么,可是,在这种地方,又要到哪里去替主子搜集那些个小玩意呢?
也不知主子对自己上次送上的玉佩还满意不?突然间,赵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那洪家还真藏得宝贝,以他在汴梁宫中打滚出来的眼睛,一眼就瞧出来那是件好东西,这才不顾吃相忙不迭的送了上去,也不知道主子满意不?不过,一件物事不可能算完,只要主子过来,自己就还要准备好下一个物件不是?到哪里去找呢?
赵顺将整个宋王庄,连带着松蓬山方圆百里划拉一遍,终于无奈的靠在椅子上:娘的,还要着落在洪家身上,那洪家跟着完颜希尹父子那么许久,落下的好物件还能少么?
可是……赵顺突然想到了完颜秉德曾经告诫过他,不可对洪家太过无礼。完颜秉德到底是在宋王庄住过两年之久,也知道洪皓有这么个孤儿寡母的留在了金国,是以曾经随口对赵顺说过,对待洪家母子不要太过无礼,表面上起码要过得去,免得到时事情闹大了,对秉德脸面上不好看。
现在,赵顺的计划遇到了这层阻碍,似乎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这时,有人在门外通报,冯狗和严五两个回来交差。赵顺立即眼睛一亮,连忙让两个家伙进来回话。
不多时,两个家伙好似从外面滚进来一般,跌跌撞撞的就冲了进来,这个架势,别说是屋里的清倌人,便是坐在火炕上的赵顺也吓了一跳,怎的这两个小子又吃亏了?
待到冯狗献宝一样将两个物事摆到赵顺桌子上,脸上堆满谄笑的解说了一遍今次的收获,兀自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为自己两个好好表下功,只觉得一边的严五轻轻拉拉他的袖子,就见严五对着赵总管努努嘴,直到现在,这小子才发现,自己赵总管脸上乌云密布,全然不见半点喜色。
赵顺自谓见过的珍宝不少了,眼前的两样东西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两个装饰华丽的物件而已,值钱归值钱,却不是什么古玩,别说是古玩了,连宋国造的都不是,看风格和样式,怕是金国自己产的,再不就高丽那些穷棒子进贡的,没什么赏玩价值的,要说这种富贵华丽的物件,现在秉德手上还会少了么,用得着他赵顺巴巴的来搜集么?
看着赵顺脸色不善,刚要为自己表功的冯狗,脸色一变,立马变成了诉苦:“哎呦喂啊,总管大人,你可不知道啊,那洪家,分明就是有好物件,偏偏不肯拿出来让总管见识见识,就是这两件东西,还是小的两个豁出命来抢出来的,就为了这两个东西,洪家小子带着村里一群不知好歹的庄奴村汉,愣是追出小的两个二里地,直到小的们进了庄子,他们还在外面晃悠,若是明儿个小的们出去,怕是就会被那些个无知村汉活活打死啊……”
看着冯狗在那里叫起撞天冤,赵顺在心里冷笑下没出声,自己手下这两个奴才是个什么货色,他还能不一清二楚么,这两个小子,尤其是那个冯狗嘴巴里,十句能有一句值得相信就老大不错了,别看这两个小子现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喊,在外面这两个小子是如何办事的,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况且,赵顺现在关心的是能否搜集到物件,而不是这两个小子的生死安危,若是能弄到稀世珍宝,就算这两个小子被狼叼去都值了。
看看赵顺端坐炕上极为安稳,冯狗和严五对个颜色,严五狠狠心,这趟买卖好似越来越不好干了,刚刚把洪家母子打得半死,搞不好今晚宋王庄里就要闹出人命,等到出大殡的时候再来求眼前的总管大人,不如现在就提前上上眼药,给自己哥俩弄张护身符才好。再说了,即便这次没出人命,看今天洪家小子的架势,下次再去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他们哥俩呢,要还是他们两个过去,自家哥俩还不如直接上了松蓬山喂野狼来的利索呢。
想到这,严五在一边开口道:“其实呢,为了总管办差,苦点累点没啥,可就是,那洪家的老娘们说话越来越没个把门的,老是把什么狗屁汴梁宫挂在嘴上,就连洪家那个二愣子,也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似的,动不动就总管如何如何的,宫里如何如何,这样掰扯总管,我们两个哪里肯啊,自然就是上去和他们理论,这群村汉蛮横不讲理,一句不合就动手欺负人,所以呢,”严五扒拉开自己的皮帽,现出里面一块淤青道:“所以呢,我们哥俩就只能弄到这两件物事了。”
赵顺越听越难看,他最忌讳别人拿他阉人的身份说事,阉人咋了,不就是比一般老爷们少了下面两个蛋么,他赵顺能有今天全靠爷们自家本事,和那个蛋蛋什么关系,凭啥别人一听自己是阉人,就总把自个和什么小人佞臣联系到一块,尤其是洪家那个臭娘们最是可恶,平日里别说是将阉人阉人的挂在嘴上,竟然连赵都容不得自己姓,自己少了两个蛋连祖坟都进不去,难道还要让自己更名换姓?我呸!
倒是严五的话,赵顺心里明镜,这两个小子在诉苦,在告诉自己差事不好办,纵然自己现在不能拿洪家母子如何,但是如果不能收拾下宋王庄的那些个庄奴,怕是那些家伙就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翻上天去了。他娘的,他们是不是以为爷们现在吃斋念佛当善人了?
赵顺沉吟下,自己不能不帮着眼前两个小子撑腰,如若不然,怕是以后再没人帮他办差事了,但是如何撑腰也要细思量下,洪家不能得罪,宋王庄的庄奴们也要小心对付,闹出事端来,过些日子若是主子来了,脸面上不好看。
“也罢,这洪家母子太过可恶,去告诉二管事,将庄子里的租子提高两成,那些个庄奴谁敢不交,或者交不足,入秋时候,一律带上枷子,让他们在庄子门前跪门。”赵顺慢悠悠的道。
冯狗和严五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失望的神色,没能收拾到洪过母子,只是轻飘飘的收拾了宋王庄的庄奴,还不是全部庄奴,而且要等到入秋以后才能轮到自己发威,真是和没收拾一样了。
冯狗不甘心的膝行几步,一把抱住了赵顺的大腿,顾不得赵顺身上那股子连熏香都遮掩不住的尿骚味,一下扑到赵顺双腿上:“总管啊,小的们实在不敢说啊,洪家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哪里是说两句阉人这么简单啊,他们骂你无父无母,不知祖宗,不知祖坟在哪里,是个绝了种的孤魂野鬼,下辈子投胎先要当十世畜生,然后再投胎还要当个没卵子的……”
“给我滚!”
不等冯狗说完,暴怒的赵顺再也按耐不住,无论自己今世如何作为,他总还是希望下一世投胎能做个正常男人,现在冯狗的话也太过阴损了,无论赵顺如何去压都无法忍耐,明知道这些话多半不能信,可还是抑制不住胸口不住升起的怒火,便是心口一跳跳的疼痛,更是令他失去了理智,一脚踹开了冯狗,随手又给严五一个脆生的,对着门外大喊:“来人!”
冯狗和严五虽然一人挨了一下,脸上却是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
偏偏一个家奴忙不迭跑到房门外候命的时候,赵顺脸色又出现了迟疑的神色,想了半晌也没出声,这让两个小子又是一阵惊惧,他们无论如何是不敢继续添火了,若是那样,怕是不等收拾了洪过母子,赵顺首先要剥了他们两个的皮,可是,就这样半途而废?他们实在心不甘哦。
就在赵顺有些骑虎难下的时候,忽然一个家仆慌里慌张几乎就是滚着进了赵顺的小院,还没等进院门,就听这个家伙高喊:“总管,总管,主子,主子,主子来了,已经距离庄子不到足二十里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16: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心事(上)

小雅呆呆的坐在书房里,面前放着一杯早没了温度的茶杯,外面的仆役刚刚被这位大小姐一通好骂,哪里还敢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惟有缩头缩脑的凑在门口处偷听屋内的动静。
“都干嘛呢,”猛地从仆役们身后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叱喝,吓得这些仆役几乎趴到地上,饶是如此,有个最靠内的小书童还是一不留神的磕在门上,发出低低的碰撞声来。
说话的是一个十岁上下胖乎乎的男孩,留着女真人特有的髡(kun,昆)发:头皮刮得溜净,只在后脑勺的部位留下一个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头发,细细的梳下一条小手指粗细的辫子,也就是著名的金钱鼠尾发辫。
看到这个小孩,仆役书童们慌忙跪下行礼,又小声的指指紧闭的房门,却没人敢出声。
“搞什么名堂?”
小男孩刚嘀咕一句,忽听屋内传来小雅的娇叱:“谁在外面,滚进来。”
房门被推开,虽然加足了牛油的木门开时并无半点声息,小雅还是从吹进的凉风感觉到有人进来,也不回身,就坐在那里冷冰冰的骂道:“敢扒门缝,还反了你们呢。自己去二管事那里领一顿鞭子。”
“呦,我的大姐啊,我就免了吧,二管事那鞭子可比我大姆指还粗,我怕这顿鞭子下来,就要趴炕上躺个十天半拉月的,不如这样,我让阿玛给我一顿乱棒如何?”
小雅回身看去,进来的不是哪个胆大的仆役,而是自家的小弟,一时心烦不已的哼了一声道:“羊蹄,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快出去,少在我眼前转。”
那羊蹄竟是个人小鬼大的精灵鬼,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手一摇一摆的围着小雅走了一圈,又抬手闻闻,“不对啊,我这身上香喷喷的,哪里来的臭味,姐姐不信可以来闻闻么。另外,我不在你面前晃,难道要去阿玛那里讨一顿乱棒来吃?我胆子小,可是没那个血性。”
听到弟弟张嘴闭嘴的围着乱棒绕,小雅杏眼圆睁,突地站起身一把扭住了羊蹄的耳朵,“臭小子,还敢顶嘴了,在老娘面前撒野,你还早的很呢。”
羊蹄被人抓住了细嫩的耳朵,立时手脚乱摆龇牙咧嘴的叫嚷起来,“姐姐,姐姐快放手,要掉了要掉了,”
见着弟弟这般的无赖劲,小雅也是一时没了法子,松开手重新坐下,无奈的摇摇头:“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阿玛的英武样子,以后我们这家可是要你来当的。”
提到两人的父亲,羊蹄竟是撇撇嘴,“英武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撵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更不要说统兵出征建立不世武勋了……”
啪的一下,小雅一巴掌打在了羊蹄的脑后上上,“闭嘴,有你这么说自家阿玛的么,你这可是大不孝,以后这种话一个字都不要提起。”
羊蹄捂着头不服气的嘟着嘴嘀咕道:“说说又能怎的,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平日里阿玛不也是这样说自己的么,再说了,那些个孝不孝的都是汉人宋人的说道,我们女真人崇敬的是大英雄,是好像玛法王爷一样征战万里,将个宋人皇帝追到下海的英雄,最好是想太祖武元皇帝那般英明神武开疆拓土的大英雄。”
看着羊蹄说话时候眼中好似冒出小星星的样子,小雅无奈的叹口气,她太清楚自己弟弟的喜好了,对于生在没有战争威胁,不用为生存发愁时候的男孩,崇拜一个大英雄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且,他们的父亲似乎还有意放纵羊蹄的这种崇拜,全家上下,也只有她,完颜芷雅一人,才对现在这种平静的日子分外喜欢,因为她平时听了洪过说的故事,在汉人的书里,战争伴随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杀戮和暴行。
一想到洪过,小雅心中又是一阵大恨,这个家伙怎么如此不识抬举,自己好不容易将父亲说动,这才应允了让他来教导羊蹄他们几个小子,偏偏那个该死的家伙……想起洪过拒绝时候的样子,小雅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即便真的不想作西席,大不了一句话拒绝就是了,怎的那般多话,竟把父亲惹火了。
要知道,父亲当年可是在羊蹄这般年纪,就跟随祖父大人出外征战,生生厮杀了十来年时间,若非如此,在父亲这个年纪的女真人,许多怕是连孙子都抱上了,何至于才只有一女三子寥寥四个子女。
小雅正回忆的当口,那羊蹄又继续道:“即便阿玛生气,也不会给我一顿乱棒,我放心的很。”
听着活宝弟弟张口闭口不离乱棒两个字,小雅气得怒从心头起,猛地一个脆生的扔在羊蹄后脑,“那我这个作姐姐的今天就赏你一顿乱巴掌,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贫嘴,滚,惹毛了姑奶奶,今天晚饭没你份。”
羊蹄被姐姐这通好打,急急抱着头哧溜一下钻出书房,临了缩在门外还笑嘻嘻的道:“我滚就是了,不过呢,姐姐的客人我就不负责通禀了。”
客人?小雅狐疑不已,自己长年住在这庄院上,基本与上京的那些宗室家的郡主县主们没有什么来往,有限的几个朋友也没有跑出百里来看自己的道理,还会有什么客人呢?突然小雅想起一个可能,可是,又想想那人昨日烈性的样子,自己都感觉不大可能,可是,又可是,万里不是还有个一么,如果真的是他呢?
小雅再也坐不住了,在羊蹄没反应过来前,急急出手,一把拎着弟弟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是谁?”
“哎呀呀,疼,疼……”羊蹄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过年时候马上被宰的猪羊发出的声音,看的书房外的那些个仆役们脸上憋着古怪的表情,难受的紧。“姐,你这是问话求人的态度么。再说了,下人们可都看着呢,”羊蹄漫天嚎叫的样子真真说不出的好笑。
小雅可不会被弟弟这般样子糊弄过去,一把拎着弟弟返回屋内,“我这不是求你,我是命令你,要是不说,很好,从今天起五日内,你这小子甭想再吃到一口热乎的。”
羊蹄的脸色唰的变白了,他明白,自家姐姐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别看父亲小妾不少,所谓的侧室也有好几个,偏偏没有正室受过封号的王娘,整个家都是由眼前的姐姐在作主,所有仆役心头最最害怕不是那个平时冷气逼人的王爷,而是这个精灵古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郡主,唉,历朝历代,手里握着钱袋子的人都是爷爷啊。
羊蹄急急的道:“就在门厅外,村子里的一个猎户,说是来求你救命的,阿玛说让你处理。”
小雅心头一跳,随即神情一黯:竟然不是他,唉,也是,昨天刚刚挨了一顿结实的,今天怎么会恬着脸来见自己,若真是这样,怕是自己心里第一个会瞧不起他了。如此想法出来,小雅淡淡的道:“求救求到芮王府了,也罢,既是阿玛的吩咐,我就见见他。”
羊蹄如同得了大赦一般飞快的跑出书房,却在心里偷偷得意:嘿嘿,这种小事由我羊蹄大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等下叫大林子好好向我赔罪,敢瞧不起羊蹄大爷,完颜羊蹄以后可是要当大英雄的,这点小事怎会办不到?
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芮王府的前厅一阵人仰马翻,王府的大小姐急的几乎跳起来,一边飞奔回内宅一边还在吩咐着家仆备马。
看到这个情形,那个芮王爷摇摇头,指着乖乖站在一边的羊蹄道:“去跟上你姐姐,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羊蹄一脸的不乐意,嘴里嘀咕着:“就她?她出门去,害怕出意外的不应该是她吧……”随即看到自己父亲投来的严厉目光,羊蹄不得以磨磨蹭蹭的出去换衣裳。

*********************************************************

完颜秉德坐在马车里,随着车子的晃动好似睡着了一般,手里抱着的铜手炉已经慢慢冷却下去,可是车外的仆人不知道自家主人是不是真的睡过去,愣是谁也不敢进来为手炉添炭火。
眼看着芮王府那巍峨的院墙隐隐入眼,所有家仆心中长出一口气,这都快天黑了,终于看到芮王府就算是看到自家的庄子了,手炉的事情也可以放放,过后不必担心被冻坏的主人责打了。
虽然身体疲惫,可是完颜秉德的头脑异常的清醒,这已经是他一月内第四次返回自己的庄园了。
当年接手祖父的产业时候,秉德只得到了这个偏远的庄园,其余部分不是被那些朝中贪婪的王爷官员刮的干干净净,就是被族里那些个成天哭穷的家伙合起伙来分掉,是啊,想当初完颜粘罕是何等威风,手握朝中重权不说,还在地方上开府一方,霸住燕京这个肥的流油的宝地,兵力权势足以与金国皇帝抗衡,这样的权臣家里还不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金碗金床金马桶啊。
虽然皇帝合剌开恩,为粘罕的子孙留下部分产业,可是,也不想想粘罕是怎么死的,那可是被熙宗皇帝下了大狱生生气死的,对付这样一个过气的权臣家族,完颜皇族的人还会客气么,能把个偏远的庄子留给作为粘罕嫡孙的秉德,就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在自家的庄园里躲了足足两年,秉德才找到机会重新入朝为官,他将对熙宗合剌的仇恨深深埋在心底,反是在表面上对皇帝合剌愈加的恭顺,便是挨了廷杖被打得半月下不了床,也不见他说出一句怨言,直到与完颜亮合谋的那一天,这股子仇恨才如火山喷发一样猛烈爆发出来。
从秉德回朝做官后就再也没回过松蓬山下的庄园,他压根就不愿回想这个地方,因为这里代表了他一段羞辱的经历,更是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
现在,为了另外一段仇恨,秉德又不得不回到庄园,因为在上京的眼睛耳目实在太多了,说不好这些耳目都是属于谁的,无论是谁的耳目发现了他的密谋,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只有在这个偏远的庄园里,秉德才能放心大胆的谋划自己的大事。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16: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心事(下)

大事,完颜秉德一想到这里就在心头泛起阵阵愤怒,没错,他是在愤怒,却又无法喧诸于口,一想到去年岁末发生在宵衣殿的一幕,他的身子就微微颤抖起来,在完全没有防备之间,他就被人欺骗和利用了,同时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原先心中继承皇位的两个最佳人选,竟会一齐出事被完颜合剌处死,事实上,那个今天站在乾元殿发号施令的人一早就在布置和算计,利用事成后大家松懈的机会猛一发力,从所有参与那场阴谋的人中间同颖而出。
若是洪过能听到完颜秉德的内心独白,一定会嗤笑声:“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可惜,完颜秉德认识到这条铁律的代价实在高了点。
“这次终究不能让旁人沾了便宜,总要扶上去一个自己个信得过的人才好。”想到这几个月做的布置,秉德心头稍稍平静下,只是,一个隐隐的念头躲在心底深处,随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开始慢慢生长壮大。
就在秉德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一顿而后生生停了下来。不用秉德去问,自有家奴上来禀报,竟是几个骑马的人斜刺里冲出来,将第一辆车的马匹惊到了。
秉德微微不悦,随即脸色舒展开,“竟是芮王家的郡主?请她过来叙话。”
完颜芷雅被领到马车前就猜出了车队主人的身份,事实上没什么可猜的,能在尚未化冻就来宋王庄的女真贵人,除去自家人就是村北庄园的主人了,普通客人谁选在这个时候出门会客。
策马踢踏踢踏的来到马车前,完颜芷雅扣着缰绳正要施礼,就将秉德将车厢的帘子挑开,笑盈盈的道:“保里真侄女作了我的不速之客,何如就此到我庄上坐坐,让你我亲近一下?”
话虽说完,秉德却不见完颜芷雅回话,仔细一看,芮王府的这位郡主抿着嘴唇,有点焦急也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顿时,秉德明白自己犯错了,哈哈大笑道:“雅哥……”见着芷雅还是双眼射出不快,这位大金国最有权势的人,竟是极有涵养的又换了一个称呼,“芷雅侄女,你这次可满意了?”
保里真是个极其普通的女真名,那女真人之间名字重复的满天飞,故而性喜汉文的完颜芷雅并不喜欢,即便是芷雅的父亲,那位大金国芮王爷平日里称呼自家女儿时候,也不喜用女真名,便是带上点女真胡人色彩的雅哥,也仅仅是在生气时候态度严厉下才叫出口。今日秉德对芷雅称呼女真名,那芷雅怎会买账?
直到这时,完颜芷雅才散去脸上冰霜,能在完颜秉德这样的权臣面前甩脸子,也未见她有丝毫得色,只是随着秉德呵呵笑起来,“前次新年时候去庄子上给叔叔拜年,收了几百贯的礼物,叔叔这次准备了什么好东西送给我啊?”
提到被眼前这小丫头勒索去的礼物,秉德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在身上翻了翻,他这次是从上京匆匆赶回,哪有什么贵重物事带在身上。可是,眼前这个小人儿绝对是一个魔星,连她阿玛都管束不得,自己既然开了头就要想办法收尾,不然的话,只怕一个不好等下小魔星就会到自己庄子上闹个天翻地覆,就如新年时候一般,到那时再心疼庄子上一切被她看中的东西,就都来不及喽。
秉德正在摸索,突然在腰间触到一个微微冰寒的物事,眉头瞬间舒展开。将那物事取出来,是一块三寸见方略长的青色玉佩,一只从山上跃下老虎被雕琢的极为精细。
说着话,秉德将青玉佩递给完颜芷雅,“贤侄女,叔父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次且将这玉佩送你如何?”
要玉佩的话,她家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块玉佩而已,完颜芷雅还真没放在眼里,她刚刚闹着向秉德要礼物,实际上是将刚刚自己的马惊了秉德车队的事情错开,是否真的能得到礼物其实并不在意。
看着完颜芷雅漫不经心的将玉佩接过去,秉德心头微微不忍,不得不出言提醒道:“乖侄女,莫小瞧了这块玉佩。此物乃是至阴寒玉雕成,夏天带在身上自然有一股凉气绕体,暑热难侵,着实是万金难求。最可贵的,它是前代契丹皇帝的心爱之物,后被我大金所得,由太宗皇帝赏赐给了邢国公完颜希尹,但是在邢国公被那废帝合剌所害后就不知所踪。天幸,近日我这庄子上的总管竟是将此物寻到献给本相,既然侄女喜欢,索性送了侄女吧。”
听到秉德话,芷雅这才第一次正色观看了玉佩,且不说雕工,仅是入手那股子清凉感觉就让她爱不释手。“这等宝物侄女可不敢随便要,还请叔父收回才好。”
秉德看着小雅一边谦逊一边将玉佩拿在手里不肯放,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小心思,故作大方的挥挥手送了出去。
说实话,秉德并不太喜欢这玉佩的图样,老虎从山上跃下,是不是有虎落平阳的寓意?可是,他又爱煞了这块寒玉,实在不想随便将之扔掉,现在能送给完颜芷雅,也算是给玉佩一个好去处。在秉德看来,芷雅一个女孩子家的,又出身女真皇族,怎么也和虎落平阳这等事情牵扯不上。
收了人家礼物,芷雅更不好意思就这样离开,将玉佩贴身藏好后向车队后面望望,随意的道:“叔父好悠闲,一次回家就带了这般许多的随从,怕是要有近千人了。”
秉德心中一震,脸上却是不见一丝慌乱,开口随意道:“朝廷里诸事繁杂,好容易借着开江头鱼的机会向皇帝请了几日悠闲,可不么,正好回来戏耍戏耍,贤侄女,明日宴会可要请你阿玛带着你们姐弟一起过来哦,到时我们大人叙谈喝酒,你们自去上山射猎。”
此时女真人刚刚立国未久,在中原地区也没有大规模的迁移女真人口,许多女真人甚至是部分贵族中间,都还保有着先祖渔猎的习惯,在他们看来,冬日凿冰捕鱼,夏日射猎,春天播种秋季收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女真人虽然擅长养马却并不饲养牛羊,他们可不是草原游牧的骚鞑子,不必过那种逐水草晃悠的生活,日子自是可以过得很悠闲。
完颜芷雅心头忧急却不能在面上现出来,听到秉德的话立即学着男子抱拳拱手道:“小侄定要带上阿玛前去赴宴。”
完颜芷雅故意前后掉错了说话的次序,将个由她阿玛带上她去赴宴,说成了她一个小女儿家带着阿玛前去赴宴,好似秉德宴请的主客竟是她一个小姑娘似的。秉德听了也不为意,反是开怀的哈哈大笑,顺着小雅的意思道:“好好好,就让你带上你阿玛去我庄子赴宴。”说话中间,还故意在“带上你阿玛”几个字上咬重了音。
完颜芷雅也不怕什么,一板一眼的向秉德道别后,这才狠狠一抽马鞭,带着几名随从向着宋王庄匆匆而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完颜芷雅,完颜秉德脸色慢慢冷下来,斜眼瞄了下贴身长随,“那丫头可看清了后面的客人?”
长随摇摇头,不过,微微犹豫下才道:“爷,刚才郡主殿下的随从中间,有一个人似乎就是芮王世子,另外还有一人似乎是庄子上我们家的庄奴。”
“哦?”完颜秉德眼中寒光闪动,他虽然并不认为完颜芷雅会对他不利,但是自家的庄奴竟然与外人勾搭上,也是令他颇为不快的事情。还好他知道这宋王庄的来历,不好太过逼迫这些庄奴,索性道:“告诉赵顺好好管教下庄子,不然这些奴才也太不知晓上下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16: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总管的决断

完颜秉德一声令下,立时有飞骑从队伍中驰出,铁蹄踏在地上翻起带着雪水的泥浆,很快消失在宋王庄的村舍中间。那送信的是个伶俐人,路过洪过家的时候见到院外栓了几匹马,情知就是刚刚芮王家郡主的行止了,暗中几下所在手上加了一鞭继续向前驰去。
赵顺咋听完颜秉德突然到来,着实吓得不轻,心中暗道:怎的自家主子行踪如此飘忽,明明是说要后日才来的,怎么偏偏今日就到,还是赶着马上天黑的时辰,哎呀呀,下面那些懒东西别是没准备好吧。
有了这份顾忌,赵顺哪里还管得到冯狗和严五两个家伙,踩上靴子连袍子都没披就跑出屋子,还没出门呢,便尖着嗓子叫喊着,吩咐下人们迅速去准备迎接主子。
冯狗和严五对视一眼,俱是骂一声晦气,明明已经说动了总管的性子,只要再过一时半刻总管表态,到时候无论总管是否真的布下人手,他们哥俩都能打着总管的旗号带上人去村子里抄了洪过的家,什么林钟,要是那个臭猎户家小子敢扎刺,那就连那个奴隶娃子也一起收拾了。现在可好,主子突然驾临,别说总管还需要下决心去收拾洪家,便是总管想要下令也要收回了,迎候主子才是最大的事情喽。
两人出了赵顺的院子,冯狗怏怏的想走开,严五拉了他一下:“到哪去?”
冯狗没精打采的撩撩眼皮,继续耷拉着脑袋道:“还能去哪,会炕上躺着,娘的,这顿打不是白挨的,老子可不想去门口站班了。”
严五拉住冯狗的胳膊,“走什么走,现在不去打总管的溜须,下次总管还会支唤我们哥俩办事么?”见冯狗要反驳,严五嘿嘿冷笑一声:“别怪作哥哥的没提醒你,今天我们哥俩是把老洪家得罪狠了,没看总管今天的脸色不好么,要是我们在总管面前也不待见了,日后可就别指望出庄子了,进了村子还不立时被那些个壮汉捶把死。”
听了这话,冯狗精神一震,两眼一翻,现出阵阵不敢置信,他仅仅呆了一下,马上反手拉起严五,“快走,今儿个就是总管踢,咱们哥俩也不能离开了总管眼前。”
赵顺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两个奴才献媚,完颜秉德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庄子里的准备哪里应得上,里里外外的无数个事情要他照应,也幸好有冯狗和严五这两个小子,心里灵透的望望说一句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且腿还勤谨,只要吩咐一句,这两个小子就一准有人去支唤应事的人,保证又快又准,说不得,有了冯狗严五两个,自己做起事来还真快了不少。如此一来,赵顺倒是对两个小子另眼相看,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以后就留下两个小子,在面前做个亲信跟班什么的。
赵顺正在大门照应着挂上大红灯笼,无论北庄子曾经多么落魄,现在自家主子是堂堂的萧王,左丞相,只要主子在这里就要有王府气象,两人抱的大灯笼一挂就是十六盏,在大门前排开好长的一溜,不仅高度要一致,排起来更是要刚好一条线,这等门面事情,自是要赵顺亲自抓起来,放给旁的他不省心。
就砸赵顺还仰着脑袋盯着下人挂上最后一盏灯笼的时候,那疾驰的快脚到了庄园门前,稀溜溜的骏马人立而起,那快脚认得赵顺,不待下马就高声喊起来:“赵总管,主人下令。”
所有下人立时停了手上的活计,静静听那快脚说完,赵顺脸色有些阴郁,虽说一边催着其他下人继续干活,一边吩咐了给快脚送上赏钱,但是心里着实有些心烦。
完颜秉德不熟悉庄子里的情形,所以下令的时候也没多想,他赵顺不能不替主子想在头里啊,虽说不大认得跟随芮王郡主的庄奴是哪个,可是快脚提到的房子赵顺太熟悉了,那里不正是老洪家么。怎么芮王的郡主还去了洪家?偏偏主子要派人去收拾下不守规矩的庄客,妈的,那是要自己派人过去盯着洪家啊,若是以后自己收拾了那个庄客,引出洪家的话还好办,他不去得罪洪家就不错了,难道还能怕洪家那孤儿寡母欺负上门么,可,如果再引出南庄子的芮王府,怕是这差使要糟啊……
这边赵顺还在犹疑,他身后的两个小子却是乐开了花,娘的,这真是想打瞌睡天上掉下个枕头,现在有主子下令了,难道说总管还敢打马虎眼么?这下出头的机会到了,报仇雪恨啊!
见着赵顺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严五眼珠一转,立时凑上去,满脸堆笑的对赵顺轻声道:“总管,你老人家现在太忙了,眼瞅着没工夫收拾那个不长眼的混账,不如先让我和狗子过去盯盯,确认是哪个混账,等下你老倒出功夫了,我们两个也好给你老人家引路不是?”
就这话本身来说,严五说的一点都没错,无论主子完颜秉德多么气愤,难道秉德还要在自己穿过村子的时候,就见到那个庄奴被当街当的血流满地?那样就不是给秉德出气,是诚心上眼药给秉德丢人呢,朝中的大官贵人们,哪个不顾及自己的声名爱惜羽毛,就算是要恃强凌弱干点缺德没屁眼的事,总要隐晦一些不是。如若不然,怕是赵顺立时会被免了差事。
赵顺也忙昏了头,或许刚刚两个家伙的表现实在太出彩,现在竟赞同的点点头,在他现在想来,冯狗和严五对洪家最是熟悉了,派他们两个过去应该能够顺顺当当的,至于什么时候出手,如何出手,自己还要等主子进了庄子安顿下来,才得空仔细斟酌下。
即便如此,在两个小子离开前,赵顺还是刻意叮嘱一番:“不要声张,更不要让屋里的人注意到,只要看清那个混在里面的庄奴到底是哪个就成了,看清了立马回来告诉我。”
冯狗心急火燎的要去报仇,对赵顺的话到底听了多少进去他自己都没数,倒是严五对着赵顺恭恭敬敬,好像非常谨慎的听完了大总管的吩咐后,才又打个签转身离开。见到这两人的行止,赵顺暗自点点头,看起来这个严五倒是有些可造之才。
赵顺万万没想到的是,冯狗和严五刚刚转过一道院子,冯狗还要回去房里抄家伙就被严五拉住,“干啥,难道你还要真的去盯人?盯毛,一准就是林家小狗,我回去带上铁棍,这次他娘的一准要了这小狗的性命。”
严五阴阴的一笑:“要林家小狗的命是必须的,可是,难道就光我们哥俩去?那林家小狗的功夫你是清楚的,我们哥俩去作了他,要担多大的风险啊,不如多带上几个人。”
冯狗瞪大了眼睛:“可,可是总管只让我们两个过去……”
“谁说的!”严五脸色一下变得阴狠起来,“哪个听到了总管只让我们两个过去的,总管是让我们办差,我只听到总管让我们多带人手多带家伙,有谁不信,可以自己去问问总管啊。”
冯狗立时明白过来,脸上同样阴阴的笑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倒要看看哪个真的没这个眼色,哈哈,还是哥哥心细,我们这就去招呼人,怎么样,十个够不够?”
“十个?”严五脸色极为不屑的看看冯狗,“庄子上再忙,空出二三十个壮丁还是可以的吧……”
冯狗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严五。严五冷冷的扫了一眼冯狗:“办事就要料理的干干净净,你以为今次只是去料理一个林家小狗么,索性连洪家那个瘸子一起收拾了,听说洪家小子跳河自己爬了出来,我们今天就把他再塞回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能?也免得日后我们哥俩走在村子里都要留神别人打闷棍。”

***************************************************************

完颜芷雅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又出了这些事,辞行后她就将完颜秉德一股脑的忘到脑后,现在她最想见到就是洪过。
熟门熟路的跑进洪过家,就见屋内除了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鬼怪面具,在屋内四下点燃蒿草,又在口中念念有词的开始点起檀香的人物。
至于洪过,这时躺在火炕上,没了刚刚苏醒时候的精气神,一夜之间就从个壮小伙子变成了奄奄一息的病秧子,额头上压着一块润湿的手巾,身子还在不住的抖动,努力裹紧身上的薄被。
小雅看到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顾不得那个鬼面人不善的目光,一下冲进了烟尘缭绕的屋子里,一双素白的小手按住洪过的身子:“洪大哥,洪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的洪过脑中已经分不清后世今生,无数个人脸从脑中涌出来,在他尚未看清的时候又飞快的离开远去,仍由他拼命呼喊也无济于事。终于,当一个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的女孩从脑中远去的时候,他用尽全身气力喊道:“石瑶,不要离开!”
屋内进来的数人一起呆住了,完颜芷雅脸色古怪的看着炕上的洪过,听着他浑浑噩噩的喊着:“石瑶,师妹,不要走啊……”
猛地转头看向那个鬼面人,小雅脸色不善的道:“萨满大人,洪过是不是被邪魔附体了?”
站在门口的林钟几乎吐血,他之所以去寻完颜芷雅,就是因为洪过突发内热,胡医官医治无效下,村里人要请巫医官出手,洪过被吓得病情更重,惟有偷偷让林钟去寻芷雅带上药来救命,临走前洪过曾经抓住林钟的手眼泪汪汪的道:“快去快回,一旦那神棍动手了,我的小命休矣……”
谁想到,现在救命的变催命的,林钟开始为洪过祈祷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3-20 16: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青玉

不用羊蹄去掐林钟的脖子,林钟已经在用头撞墙了,眼见着完颜芷雅脸色不善的样子,任谁都明白,今天的洪过只怕很难收场了。
谁知道,洪过闭着眼突然说出一句“小雅”来,此话一出,登时火炕旁的小女人漫天的乌云开始消散,本是死死抿住的嘴唇也开始慢慢柔和起来。
孰料,洪过下一句竟是说的:“没料的小丫头片子”。
虽然不明白那含混不清的“没料”是个啥意思,但是,现在屋里的羊蹄和林钟已经可以感觉到屋里的周天气象大变,好似马上就要落下天雷似的。
羊蹄是第一次看到姐姐这般怒火,哆哆嗦嗦的凑到林钟身边,伸出同样哆嗦的手去拉扯林钟,吃惊的发现,原来身子打颤的人不止他一个。
何止他们两个,连那个带着鬼面的巫师也似乎发觉屋内气象不妙,这神棍竟是第一时间跳到火炕两丈范围以外,然后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不明所以的咒文,自顾自的开始向门口蹭去。
屋外正是响晴天,难得开春的好日头,而屋内竟是乌云密布马上就要天崩地裂一样的气象。
突然,小雅动了。
屋内所有人也随之牵扯着,在第一时间发出一声惊呼,巫师还好些,身形无比迅捷的向着早已看好的房门窜出去,登时在院子里响起一阵呼叫和暴打声,还有巫师的惨呼声间杂里面。羊蹄和林钟则是一齐扑向火炕,他们要拉住小雅,不能让这小姑奶奶暴怒下搞出人命来。
三个人奇怪的举止没有打扰完颜芷雅,小姑娘掏出一直揣在怀里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洪过头上,刚刚她摸过,那里热的几乎能煎茶,这时若是没有什么立即降温的东西,一时三刻间只怕就能将洪过烧傻了。
见到小雅的动作,林钟和羊蹄几乎就是一口气没有提起,同时扑倒在火炕边的地上。
“姐,我的姑奶奶,难道你不是想要收拾下这个混蛋么。”羊蹄几乎是马上又跳起来问道。
完颜芷雅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助洪过盖好被踢开的被子,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教训?凭什么?这个家伙一不是我们府上的奴隶,二没欠了府上的印子钱,三,三,”小姑娘顿了下,小脸微红马上扯开原话继续说道:“总之,我没道理去收拾他。不就是叫声师妹么,怕是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听名字,好像也是个汉家姑娘呢,石瑶,瑶池仙子,多好的名字。”
话虽如此,小雅在为洪过盖被子的时候,还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捏住了洪过的皮肤狠狠的拧了两圈,这才飞快的松开。
羊蹄刚要说话,却听洪过在火炕上大喊一声,接着,洪过的眼睛猛地睁开,就如诈尸一样在炕上坐起身来。
啪嗒,随着洪过的动作,他额头的玉佩也跟着掉在身上,虽然是发烧几乎烫手,但是他依旧没有完全丢了神志,刚刚身上的剧痛不仅惊醒了他,更令他有了一种似乎回到后世的感觉。
洪过正要说话,忽听门口一声欢呼:“太好了,终于能说话了,这样就有救了,有救了。”
接着,山羊胡的胡医官扔下包东西后兴冲冲的扑到火炕前,抓起洪过的手腕仔细号脉,过了一阵神色黯然的坐到一边,“头热降了几分,可惜都是治标不治本,唉,还是缺几味主药啊,没有那些至刚至阳的主药,是无论如何不能把寒毒祛干净的。”
就在胡医官叹息的时候,他耳边响起一个惶急的声音:“什么药,我让人去拿,你快些开方子。”
在宋王庄里住的人,或许有人不认得南庄子那个王爷主人的,还真没几个不认得南庄子的账房姑奶奶的,见到小雅发话,胡医官眼睛一亮,立时手下飞快的写好三副方子交给了跟着小雅来的家仆。
几乎是用逼供的方式从胡医官口中确定洪过的病情再无大碍后,小雅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小心翼翼的收拾下微乱的发髻。
倒是洪过感觉着好似在身体里有一个火炉在烘烤自己,不过现下一股清凉有如山间小溪一样从手掌散出,缓慢但是坚定的向周身发散开去,整个人就如炎炎夏日里沉入深潭一般舒爽。
张开手一看,洪过发觉自己握着一块精美的玉佩,所有清凉感觉都是从这玉佩传来的。
“镇山青!”
就在洪过看着玉佩发呆的功夫,一边的胡医官惊呼出声,将屋子里的所有目光一齐吸引过去。
看到洪过也一转头望过来,胡医官好似想到什么,一下愣在原地。
“你认识这件物事?”小雅有些惊奇的问道。
“呃,不……”
不等胡医官否认,小雅立时变了脸色:“敢骗我,刚刚你明明叫出了它的名字,说,不然有你好看。”
胡医官是个文弱的读书人,加之完颜芷雅在整个宋王庄也算得上是恶名昭彰,积威之下竟是慌了手脚,只有不住的向洪过看去。
洪过这时也是心头狐疑,这件玉佩明摆着是宝贝,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胡医官竟能一口叫出名字来,而且现在胡医官的样子,显是自己也应该知道玉佩才是。
已经从刚刚穿越的不适应中走过来,应对这种小场面洪过也有了心得,故意作出一副高深的表情,对着胡医官微微点头。说实话,其实洪过对手上玉佩的来历也是大感好奇的说。
见着洪过点头,胡医官总算是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无奈的道:“这块玉佩名叫镇山青,本是前代契丹皇帝的爱宝,夏日带在身上可以凉气环绕不惧炎热暴晒,后来被女真皇帝赐给了完颜希尹大人。有一年洪大人患了热症,完颜希尹大人用这块玉佩镇住了洪大人身上热毒,将洪大人救下后,就将这件至宝送给了洪大人。”
说罢,胡医官陪着脑袋自嘲道:“镇山青虽是洪家不向外示人的宝贝,总算当年洪大人治病时候我也在场,才见过了这件宝贝,唉,洪家有这等上品至宝,哪里还用小老儿我去寻什么冰块。”
说话间,洪过和林钟一起大笑起来,是啊,既然洪家有这个玉佩,怕是以后洪过母子都不怕什么发热发烧的毛病了,倒是小雅和羊蹄虽然也跟着咧嘴笑着,只是怎么看那笑容都很勉强。

************************************************************************

冯狗和严五带着人远远就看到了拴在门口马匹,这个情形让完颜秉德家的那些个家丁们有些畏惧,都是在宋王庄住着的,洪家的底细这些人多少知道一些,显见着洪家有贵客,自己这些人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万一得罪了女真贵人,杀起他们这些作奴才的,可比杀条猪狗还容易的多。
冯狗和严五知道内情,他们两个走到现在这步已经是没了退步,虽然心头也不住的打鼓,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干下去。冯狗有些猥琐的缩缩头,被严五看到狠狠瞪了一眼,严五转身对所有家丁吆喝道:“哥几个,都是主子吩咐的差事,我们要是办不好别说回去向主子回禀,便是总管那一关也过不去啊。总管平日里待大家不薄,现在不豁出命,还等啥时候?”
严五这话水分太大,那些个家丁一听总管两个字,马上来了精神,赵顺一个阉人,自知平日里不太招人待见,连庄子上下都偷偷议论他,是以对待下人分外严苛,若是有个小错还好办,不过是罚些月钱,若是出了大错,赵顺使出当年在汴梁宫里见识过的手段来,光是在庄子地下的水牢里,就生生整死了十来个不大听话的下人,这些个家丁都是自打出生就落成贱籍的奴才,上面的总管主子们整死一个奴才就像是弄死条猪狗一般轻松,由不得家丁平时不小心用命。
看到家丁一个个神色不大自然,但是刚刚的畏惧之心已经没了,严五冷冷一笑,索性豁出去了,大步走在头里,迎着芮王府的家仆走上前。
这些芮王府的家仆,与完颜秉德的家丁身份多有不同,个个生的是膀大腰圆,胳膊随便一弯就有肌肉高高坟起,每次出门身上还挎着腰刀,顾盼之间神情肃然,他们与其说是家仆,不如说是家将。
都是在宋王庄这片地方居住,时候一久,南北两个庄子之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多数下人之间都认得,见到严五走过来,这次芮王府带头的家将撇撇嘴,他明白这严五是个什么货色,明明是生在宋王庄,父母爹娘死后靠着今天东家明天西家的吃百家饭长大,长大了却不去学好,一次和村里人吵架后就投靠了北庄子那个阉人总管门下,转过身耀武扬威的欺负起自己昔年的乡邻来。
故此,家将头也不给严五什么好脸色,见着严五带了一群人过来,伸手一栏:“严马脸,我家郡主和世子在里面,你想做什么?”
听芮王府家将头目这样一说,严五带来的所有人一起炸了窝,天啊,本来以为是芮王府的头目管事什么的来洪家,敢情竟是芮王府鼎鼎有名的小魔女大驾光临,他们这趟的差事真的能办好么?几个家丁想着自己个办不成差事后的下场,竟是不自禁的两个腿肚子直转筋想要瘫坐下去。
严五也是有些不知所以,但是从家将头目那不屑的目光中,他心中大怒,那种羞愤之情促使他将腰杆挺得笔直,大喇喇的道:“阿鲁带,你少他娘的拉大旗扯虎皮,老子今天是来抓我们庄子上的庄奴的,怎么,南庄子连这点烂事也要管管?”
听了严五的话,阿鲁带先是一愣,随后转身看看其他三四个家将,这些家将都是女真人出身,对严五这帮子汉人的事情本就不大关心,现在听到严五的话,更是无可无不可的摇摇头,在他们看来,反正就是汉人中间彼此对着咬,即便出了人命又能如何,他们的职司就是保护好郡主和世子,想来严五这群人,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伤了郡主和世子。
见到属下这般表情,阿鲁带也是慢慢闪身让开了道路,见着严五要进院子前,平静的警告道:“严马脸,记住你的身份。”
听到阿鲁带这话,严五冷哼一声,也不多话,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将个洪过家的破门堵住,听着屋里并没什么声音,严五捅捅冯狗,示意自己这个同伴:刚才的麻烦我都替你处理了,现在应该你出头了吧。
虽然是站到了所有人前头,冯狗总觉着一颗心蹦的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身子也站不直,腰杆总是软的想要弯下去,天娘啊,屋里可是一位郡主一位世子,那比自家的总管要大上多少啊,在这些女真贵人面前,自己算个啥,连个屁都不是啊。现在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难道真的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洪家小子的麻烦么?
见着冯狗憋了半天也放不出半个屁的样子,严五心中暗骂一句丢人,索性拉住了冯狗的胳膊,亮出嗓门使劲的叫喊:“林钟,你这吃里扒外的野种,给老子滚出来。”
发表于 2010-3-20 18:24: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3 96nn 的帖子

或者說因為我已經看過了類似的構想,所以沒有了新鮮感
行文本身確實還是比較流暢的,但總覺的缺少了點什么……或者說,依舊感覺不到足夠濃重的人文氣息。當然這應該歸咎于背景而不是個人,而且我這種沒有啥文化積淀的人更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來,雖然我確實有這種感覺——文學作品,歸根結底是一種感性的東西,不是僅僅堆砌歷史事實就能做到的。
PS.網上能找到的到了242章,鄙人已經都看過了,依然是這種感覺。不管怎么樣作者辛苦了,96大人轉載此文也辛苦了
发表于 2010-3-21 12: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3 96nn 的帖子

96啊,再回到俺那个比喻,对野人而言,专业书是老婆,历史书是小老婆,小说之类不过是小姐,你比较幸运,老婆和小老婆融为一体。

跟小老婆是要讲感情的,看历史书应该“沉下心来认真看文”,但是看小说图个乐而已,别去说自己是大学生出台,此其一。

个人认为文学是要有天分的,像我们的网管哥,虽然唧唧歪歪,但写的东西就是能打动人,你同学论文笔论学历都比他强多了,可实在是味同嚼蜡。

个人强烈建议锅锅继续读书做学问,希望转达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塞爱维(CIV)文明联盟    

GMT+8, 2024-6-9 09:22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